各位来到主的桌前的弟兄姊妹,平安。
从今年的2月5日到4月7日,教会已经和将要,连续举行10个主日的圣餐擘饼。中间经历春节和大斋期。加上受难周(HOLY WEEK)的两次晚间擘饼,2个月内,我们将连续10周领餐12次。这是信主8年来,我从未有过的属灵经历。
新教历史上,大概有两种不赞成过多举行圣餐的理由。一是在改教时期,因为担心信徒不能将圣餐与天主教会的“弥撒”区分开来,担心他们出于迷信和无知,而将我们的信仰与崇拜的重心,过分落在了圣礼上。换言之,是担心圣餐在没有知识的人那里,继续沦为可憎的偶像崇拜(这一危险总是存在的,譬如偶尔会有信徒提出,能否将饼和杯“打包”给没有来教会的信徒带回去)。所以,改教家们一狠心,使圣餐的次数大大减少,不再与主日崇拜同步。而将每个主日的“弥撒”,变成了每个主日的证道。他们用这种方式来教导会众(是的,连举行圣餐的次数,也构成了教导的一部分),第一,崇拜的中心是上帝的道,圣礼是辅助性的。第二,圣礼的功效,取决于圣言的传讲。换言之,教会可以证道而不擘饼,但绝不能擘饼却不证道。
其实,我们要感谢先辈的这种决绝姿态,彻底扭转了“弥撒”对那一代人的影响。不过,因着矫枉过正,他们也将圣餐次数减得太少了。慈运理在苏黎世,4个月才举行一次圣餐。加尔文在日内瓦,建议增加到一个月一次,但市议会却不同意。作为牧师,他表现出令人敬重的教牧心肠,并未在这一次要问题上坚持已见。所以,一个月举行一次圣餐,始终是加尔文的梦想。
到17世纪后,大多数教会形成了一个月举行一次圣餐的传统。也有一些教会,重新将圣餐带回到每一个主日崇拜。他们说,圣道和圣礼,上帝的祝福我们都想要。主啊,你不祝福我们,我们就不让你走。
这样,又有了第二种不赞成过多举行圣餐的理由。这次的理由,不是神学性的,而是教牧性的。这一观点强调,鉴于我们的人性是如此堕落,并善于忘恩,以至于常常不能以真信心回应我们所听的道。鉴于我们信仰上的寻求是如此懒惰,松弛,以至于难以在每个主日都经历悔改和恩典的更新。鉴于我们之间充满了如此多的嫌隙、不合和误解,难以在短短七日之内,就化解如初。因此,再多的证道,都不嫌多;但太多的圣餐,却可能使那单单倚靠道的力量才在圣约子民心中真实临在的记号,难免被轻视,从而滥用了基督亲自设立的这一属天的蒙恩管道。
这一观点强调,我们在进入恩典之约的神圣礼仪前,需要特别地预备自己。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特别的预备才有特别的祝福。
说到这里,我需要提醒各位,《新约》并没有启示“你们也要如此行”的次数。因此在这方面,敬虔的信徒之间,不应该引发争论。或多或少,都是恩典。然而,衡量上述两种观点,我试着这样来表述我作为牧师的立场:圣餐应该是“经常的”,但不是“日常的”。
我们的《章程》也规定,“教会以每月的第一个主日为圣餐主日”。但除此之外,“长老会可以酌情决定增加特别的圣餐礼拜”。因此,最近两年,长老会都决定增加了许多次圣餐,并特别集中在“复活节”前和“圣诞节”前。
因此,亲爱的弟兄姊妹,我极其渴望知道的是:
最近连续10周来到主的桌前,领受主的身体,对你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属灵经历吗?
是一个蜜月期,还是一个拖累期?
是更加珍惜主的圣餐,舍不得这10周就要结束了;还是对主的圣餐生出轻慢,反而不像以往每月领餐一次那么宝贵?
是因着经历了主在圣餐中的真实临在,而更加渴望将来在天上的生活;还是受了魔鬼的试探,因着空有敬虔的外表,而特别留念这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充满灰尘味的城市?
好像一位妻子,是因为这段时间常常有人提到她远去的丈夫,或最近经常翻看丈夫的照片,而更加思念他,爱慕他,等候的心在受苦的心中绽放;还是恨不得他走远点,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整间教会,在这10周内出席圣餐主日的人次,是比平常增加了,还是反而减少了?
弟兄姊妹之间,经历了更多的和解,和在下一周领餐之前的彼此饶恕吗?
你们的奉献,是因着圣餐中的祝福,而变得更加甘心、柔顺和慷慨,还是在每一次领餐后,牢牢看守着你的钱包?
以及,长老会在你们中间,滥用了基督亲自设立的这一属天的蒙恩管道了吗?
最后,请允许我引用雨果《悲惨世界》中的一段话,来结束这篇牧函:
人在生活中对肯定的依赖,胜过对面包的依赖。虚无主义毫无意义,对于“无”,只有一个回答:有。真正的理想是可呼吸、可饮用、可食用的,唯有真正的理想可以说,“吃吧,这是我的肉;喝吧,这是我的血”。
为下一次来到主的桌前而等候的仆人王怡问安,2013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