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在基督里亲爱的弟兄姊妹,平安。
在感恩节前夕,我改写了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颂主;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祈祷。
对不信主的人来说,天籁之声,也不过挪用来浇我胸中的块垒。但对神的儿女来说,万物都歌颂神的荣耀,穹苍都传扬神的手段。人的心若被恩感,整个受造界都是上帝的宣传部。所以,我们需要倾听这个世界,关心万事,因为万事都互相效力,让爱神的人得益处;怀揣天下,因为天下都是我主耶稣基督的天下。
约翰·牛顿牧师曾说,假如有两个天使同时接受神的命令,一个去统治地上最强大的帝国,另一个去贫穷的村庄清扫街道。这两个天使,一定不会计较自己担任的是哪个职务。或是统治者,或是清道夫,对天使而言,生命的意义和整个世界的蓝图,并不因此有丝毫不同。因为天使的喜乐,全在乎顺服神的旨意。就像两个士兵,若他们顺服的是同一位统帅,那么他们参加的,就是同一场战争。无论哪一个是炊事员,哪一个是阻击手。
如果一个炊事员心裡,有整场战争的画面。如果一个清道夫心裡,有天下的格局。他们扫地烧饭的时候,就气象不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小事,与整个宇宙的关係。他们知道自己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在全部歷史秩序中的意义。
这个关係和意义,不是由我们所做的事所带来的。也不是从我们顺服的行为中产生的。而是被我们所顺服的那一位基督(祂的位格和祂的作为)所赋予的。
我亲爱的弟兄姊妹,我不愿意你们不知道,最可怜的一种信仰,就是陷入一种个人主义的、虚假的基督教中。这种基督教信仰,是在信仰基督之前,首先剥夺了基督的元首、君王和统帅的地位之后的信仰。这种基督教信仰,若不先杀死基督,就绝不肯来跟随他。所以,在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中,人人都按着自己的喜好,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位基督;每间教会也按着自己的需求,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位耶稣。
最近一百年来,教会中有许多错误的教导,在不断地削减基督的“先知”职分,不想听祂的话语,不研读祂的圣言,不尊崇祂的道,不看重祂的教义,却在千般的柔情、万般的矫情中,幻想一种与耶稣(他们甚至倾向于去掉基督的头衔)的亲密关係。接着,教会又不断地削减着基督的“君王”职分,因为人们觉得跟随一位君王,实在太有压力了。所以若不先把君王降为一位科长,或变成他们的外婆,人们就不愿意跟随。因为科长的权力,对我们而言是有限的;而外婆总是在父亲打我们的时候,跑出来阻拦。所以,跟随这样一位耶稣才是比较安全的。
什么是个人主义的基督教呢,就是“风声,雨声,读书声”,都充耳不闻的基督教。就是“家事,国事,天下事”,都关我屁事的基督教。只不过在教会的语言中,我们把“充耳不闻”,翻译为“等候神”;把“关我屁事”,翻译为“这世界非我家”。
最后,我们发现,其实我们只喜欢基督的一个方面,就是单单喜欢基督为我们被杀。我们只愿意跟随一位作为“祭司”的基督。我们非常地不喜欢復活之后、得着天上地下一切权柄的基督。我们以为,作为“祭司”的基督,不会对我们发号施令,我们喜欢听祂对我们说,“你的罪赦免了”。我们更喜欢听祂对认识我们的人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但我们不喜欢听復活之后的基督对我们说,“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不喜欢祂对我们说,“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
我们不喜欢作为君王的基督,对我们说,“若是不听他们,就告诉教会;若是不听教会,就看他象外邦人和税吏一样。我实在告诉你们,凡你们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你们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
我们不喜欢听作为教会元首的基督,对我们说,“要切慕属灵的恩赐,就当求多得造就教会的恩赐”。
我们也不喜欢听作为统帅的基督,对我们说,“基督是各人的头;男人是女人的头;神是基督的头”。
所以,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的特徵之一,是只喜欢新约,不喜欢旧约。因为旧约中确定了创造的秩序和永恆的道德律。而在新约中呢,个人主义的基督徒,又只喜欢福音书,不喜欢使徒书信。因为福音书主要讲述我们当信什么,而书信主要讲述我们当如何行;福音书主要讲述恩典中的称义,而书信主要讲述恩典中的成圣;福音书的焦点是个人性的悔改,而书信的焦点是教会的建立;福音书主要指向道成肉身的基督在地上被杀的身体,而书信主要指向復活升天的基督在地上可见的身体,就是教会。
进一步,在使徒书信中呢,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则只喜欢罗马书的前 11 章,不喜欢罗马书的后 5 章;只喜欢加拉太书的前 4 章,不喜欢加拉太书的后 2 章;只喜欢以弗所书的前 3 章,不喜欢以弗所书的后 3 章。只喜欢“基督的爱长阔高深”,不喜欢“拿起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好在磨难的日子抵挡仇敌”。
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作为先知的基督,和作为君王的基督,才会威胁到我们的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威胁到我们的体面、稳定、舒适和游刃有余的人生目标,威胁到我们与自己的欲望所保持的亲密关係,威胁到我们与自我的形象之间的长期合作,也威胁到我们与教会及其他肢体之间所保持的安全距离。
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作为教会元首的基督,和作为耶和华军队的元帅的基督,才会不容分说地徵用我们的全部时间,拆迁我们的生活方式。并且让一个不委身主的教会、或一个不在教会中服侍基督的身体的基督徒,坐立不安,失去自我辩护的理由。
于是,许多基督徒的生活,职业,服侍,和信仰,都是碎片化的,和孤芳自赏的。我们上班,就是上班而已,我们不是被主差派到那家公司的特派员。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被差派到那裡,和基督的教会在这座城市和这个时代的使命有什么关係,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需要配合谁,又需要服从谁。我们需要在哪个咖啡馆,和谁接头?
于是,个人主义的基督教,造就了大批这样的基督徒。在信仰上,他们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和内心感动,来决定自己的议程。他们不愿意顺服在基督的身体中,去跟随教会的议程。他们很多人也愿意服侍,却不愿意接受一种被约束的服侍。所谓“愿意服侍”的意思,就是在自己愿意服侍的时候可以服侍,在自己不愿意服侍的时候就可以不服侍。如果有这个保障的话,是的,几乎人人都想服侍。因为人人都想建立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服侍的模式和圈子,人人都希望在这个模式和範围内,可以自己说了算。如果不能的话,人们就宁愿退出这种服侍。
因此,在我们这个时代,被视为最成功的侍奉,往往是那些成功地远离了主的教会的监督、差派、遮盖和问责的侍奉。在我们这个时代,最成功地建立起以自己为中心的侍奉模式的人,被视为最属灵的侍奉者。在我们这个时代,充满了自己给自己剃头的理髮师,充满了自己按立自己的传道人,充满了自己给自己发奖状的基督徒。
同时,在信仰与社会、文化的关係上,个人主义的基督教,也造就了大批这样的基督徒。以前,基要主义帮助我们远离了文化,让我们的属灵前辈习惯了对万物之声充耳不闻。然而现在,信徒们却忍不住要关心世上的一切,我们或者满怀羞愧地关心淘宝网和苹果的新产品发佈会,或者斗志昂扬地关心每一场诉讼和中共的三中全会。但我们仍然不善于用福音去关心这一切,用福音去重述这一切。
于是,个人主义的基督教,要么产生出个人主义的斗士,要么产生出个人主义的侏儒。我们要么变成一个唐吉可德,向一个想像中的世界挥动中世纪的或清教徒时代的武器;要么在一个庞大的世界的系统中,陷入一种“平庸的恶”。
最可怜的一种信仰,就是像这样一个建筑工人,他干了一辈子活,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完整的图纸。就像一个在纳粹手下的医学博士,在战后这样为自己辩护说,我只是一个搞科研的,我有 PHD。我献身于科学,我没有献身于纳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利用我的科研做了什么,整个系统的目的是什么,与我无关。
最近,有两件事令我忧伤。一是看见一位牧师,发表了这样一段话:
不能将基督教与基督耶稣划等号。基督是神,基督教是人的组织。基督是永恆的,基督教只有两千年歷史。基督永不改变,基督教有一个发展和改革的歷史。基督只有一位,基督教分成许多派。基督无罪,基督教裡有许多罪。所以信基督,不是信基督教;作基督徒,不是作基督教徒。成熟的基督徒专注于耶稣的生命。
事实上,这是我所说的个人主义的基督教中,一种非常流行的论调。其中包含着一种令无数在教会中怀怨、灰心的信徒喝彩的,“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的虚假的福音。这裡的方法论是反福音的,是将个人的圣洁、自守和独善其身的属灵判断,置于主所爱的全体教会之上。地上的教会充满过犯,是因为每一个基督徒充满过犯。你必须从基督的教会出发,去看待和评估个体的属灵地位。
你一旦从个体出发,去看待和评估教会的属灵地位,就成了僕人作王,丑陋的女子出嫁。把被福音所翻转的,又重新翻转了过去。
这裡也暗含了一种世俗化的思维方式——因为个人主义的基督教,必定也是世俗化的基督教。举例来说,当我们看待“国家”时,我们不会只说,每个公民身上都有罪;或国家的罪是由个别公民的罪组成的。而且,我们会进一步说,“国家”这个组织本身就是罪恶的渊薮。国家不是医生,国家自己就是疾病。因为“国家”是一个没有特殊恩典的罪人的共同体。因此,世俗“国家”代表着一种体制性的或结构性的罪恶。所以,一个方面,是个体的罪组成了国家的罪;但另一个方面,国家的罪又孵化和生养了个体的罪。因此,在某个意义和程度上,我们可以将“国家”与个体分开,进而宣称个体的道德地位,高于“国家”的道德地位。
因此,我们会看见,上述将基督教(或基督教会)与基督徒二元区分、并将个体认信置于教会认信之上的观点,事实上是将“教会”等同于“国家”。它隐含了一个未经反思、也在圣经上站不住脚的假设:即教会的罪和国家的罪一样,不但是由个体的罪恶组成,而且“教会”本身就是罪恶的渊薮之一。“教会”和“国家”一样,本身就是一个结构性的犯罪组织。所以,圣洁的基督徒,高尚的基督徒,就必须远离教会,或否定教会,才能寻求更高的和更属灵的与耶稣基督的生命关係。
如果我们对照福音书和使徒书信,也会发现,在福音书中,耶稣对整个犹太教会,有一种整体性的否定,而不只是批评个别的文士和法利赛人而已。但在使徒书信中,这种整体性的否定消失了,因为如今,教会就是基督的身体(教会是他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所以,每当保罗批评教会时,都是指向具体的个体(或领袖,或会众,甚至有时是使徒),也都指向具体的罪(淫乱,谗言,分党,拜偶像,混乱圣餐、假教训等)。然而,每当保罗在一般意义上谈到“教会”时,却充满了热爱、委身和敬仰(那在上的耶路撒冷是我们的母亲)。换言之,保罗其实从未批评过“教会”,他只批评那些伤害了基督教会的人和他们的罪。他从不会认为,“教会”本身构成了一种罪。因为这是不可想像的,这几乎是一种叛教的言论。因为对一般意义的教会的诋毁,就是对主基督的诋毁。
而我们这个时代的基督徒,却流行这样一种属灵姿态,就是在谈到一般意义上的教会时,充满了藐视和清高,故作摇头状,好让个体的道德地位得以树立。而在谈到具体的人和他们(包括自己)的罪时,却开始闭嘴,顾左右而言他。换言之,我们错误地将福音书中耶稣基督对待犹太会堂的立场,变成了我们对待主耶稣的身体(新约教会)的立场。又错误地将书信中使徒们对待主的教会的态度,拿来安慰我们自己。
我倾向于认为,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背后所包含的假设,是一种可怕的、敌基督的思想。爱主之人,必爱主的教会。而令爱主之人痛心的是,最近一百年来,撒旦不断地藉着这些个人主义的高派属灵的论调,在这世界的“风声、雨声、读书声”中,肆无忌惮地公开诋毁着主基督的教会。
魔鬼的主要伎俩,就是藉着我们的无知和傲慢,通过贬低教会作为基督的身体、和永生神的家的属灵地位,来暗中贬低基督十字架的救恩。它不断地诱惑我们,尤其是诱惑那些在教会中遭遇过挫败和伤害的信徒,倾向于将“教会”视为一个外在于我们的、罪人的机制,如同自由知识份子看待国家的态度一样。牠暗示我们,教会也不过是一个人的组织,教会和一个政权,或一家公司一样,并没有特殊恩典的保守和命定的地位,并没有与基督的奥秘的联合。在当代文化中,撒旦将这样一个谎言,植入我们的盗梦空间:如果没有教会,我可能会更属灵。如果不和张弟兄、李姊妹这种人混在一起,我会更爱主,我会成长得更快。
举一个类似的例子,我曾有过一种“真诚”(真诚但错误)的痛苦,就是认为如果我没有结婚,没有妻儿,我就会更爱主。我会为主做更多的事。我认为自己没有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基督徒,主要是因为我有家庭的拖累。
亲爱的弟兄姊妹,这是多么可怕,可憎,和令人噁心的错误。这是多么傲慢的、以属灵的外表加以包装的道德主义。感谢主,祂竟不嫌弃我,没有任凭我死得更快,反将我从这种愚蠢的聪明和世俗化的属灵观中拯救了出来,并仍旧使用我。所以我不愿意你们中间的任何人,在对家庭、和对教会的态度中,陷入这种愚蠢而邪恶的试探中。我反倒希望你们,在对待国家、和对待公司的态度中,从一种相反的、莫名其妙的激情和委身中脱离出来。
因为最可怜的一种信仰,就是将我们一生中最大的委身,交给一个最小的目标。
归根到底,个人主义的基督教的陷阱,是错误地理解了福音的焦点。当耶稣开始传道时,祂说,天国近了,你们要悔改。
在这句经文中,什么是福音呢。福音并不是“悔改”。虽然悔改是必须的,悔改也是个体性的。但悔改并不是福音本身。“天国”才是福音。悔改的唿召,是这个福音的结果,和进入这个福音的途径。
换言之,福音的核心,是一个恩典掌权的国度,就是马太福音所讲的“天国”,或路加福音所讲的“神国”。信耶稣的意思,是进入祂的国度,联合于祂的身体,活在恩典的统治之下。福音的中心,是神国的来到,是神的百姓在神国中的地位、丰盛和美善的次序。福音的次要的应用,是个体的得救。换言之,我作为一个个体的命运,是一个次要问题;教会被上帝拯救,才是福音的中心议题。
上帝所爱的,是且只是祂儿子基督的身体。基督所救的,是且只是祂的教会的全体。我们指着任何一间主的教会,无论是哥林多教会,老底嘉教会,还是秋雨之福教会,都可以十分肯定地说,这是漏洞百出的、主所爱的,圣而公之教会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归属其中,委身其中,同唿吸,共命运。这是我们的特权,也是我们的本分。但我们指着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张弟兄,李姊妹,还是王怡牧师,我们却不能把对这一个体的道德地位的肯定,置于对地方教会的肯定之上。说到底,你们有谁知道我的心呢。所以保罗也说,“我被你们论断,或被别人论断,我都以为极小的事,连我自己也不论断自己。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却也不能因此得以称义;但判断我的乃是主”。
所以,如果我来写这段话,我会这样反其道而写之:
不能将基督教与基督徒划等号。基督教是属基督的,基督徒可能只是属人的。基督教是永恆的,基督徒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寿命,基督教永不改变,而很多基督徒一旦死了就不再是基督徒了。基督教只有一个,基督徒却各自占山为王。基督教在神眼裡是圣洁的,基督徒却充满各式各样的罪。基督徒可能被开除,基督教永远不可能被开除。所以信基督,不是成为一个独立的基督徒,而是成为基督教的一部分;作基督徒,就是作基督教会的成员。成熟的基督徒,在不完全的教会中侍奉和委身于耶稣基督完全的生命。
然而,另一件让我忧伤的事,却是看到很多反对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的信徒,以各种论断、讥讽甚至辱駡的口气,在网上攻击这位发言的牧师。其中也包括我们教会的会友。就如我们以前,常以毛泽东的口气反对毛泽东,以共产党的思维方式批评共产党。我认为,许多为主、为教会大发热心的弟兄姊妹,以个人主义的方式,来反对个人主义的基督教,恰恰是这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在我们这个时代已深入骨髓的,另一种症状。
基督在祂的教会中,没有赋予每个信徒公开教导祂的儿女的教牧权柄(不要多人作师傅,因为晓得我们要受更重的判断),也没有赋予每个信徒,自由组建陪审团并担任审判长的治理权柄(控告长老的呈子,非有两三个见证就不要收)。但主基督的确赐给了每一位祂的儿女,神圣不可剥夺的、研读和考查圣经的特权(天天考查圣经,要晓得这道是与不是)。主也吩咐每个基督徒,都有权利,也有责任,对自己在福音上受教的一切,都要慎思明辨(至于作先知讲道的,只好两个人,或是三个人,其余的就当慎思明辨)。
如果说,那种个人主义的基督教的观点,在世介面前导致了对地方教会的藐视和伤害;那么,对一位牧师上述观点的围攻和私人审判,却同样在世介面前导致了对大公教会的藐视和伤害。如果你认为一位要“受更重的判断”的传道人,发出了我们不能认同的观点,除了谦卑地基于圣经提出不同看法外,我们不能基于私人的意见,就合法地解除对主基督的僕人和主所设立的牧职的尊重。因为除了耶稣基督的教会,我们自己并不是那“更重的审判”的执行者。我们的看法也可能充满误解、偏见和错误。
举例来说,如果你认为成都的市长是一个贪官,你可以在法律的範围内控告他,但只要他一天还是市长,我们都应对他有起码的尊敬,在祷告时要为他祷告。因为上帝还没有合法地解除我们对他的某种程度的顺服责任。又譬如在法庭上,面对一位我们认为偏袒了对方的法官,我们可以据理力争,但我们必须言语敬畏,必须尊重这位法官所佔据的那个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本身是出于上帝的。
更何况,我们面对的是主自己唿召的僕人,是我们亲爱的弟兄呢。
我想提醒你们的是,任何一间主基督的教会,和任何一位主基督教会的牧师,无论他们的教导和神学,与我们有多少差异,或我们认为他们有多少错误(即使某些错误是确实的);然而在某种意义上,每一间基督的教会,都是我们的教会;每一位基督教会的牧师,也都是你们的牧师。在没有来自教会这属灵的政府和法庭的合法的判断之前,你们不能被免除尊重他们、敬爱他们的责任。你们无权公开论断或否决任何一间教会或任何一位牧师在神国中的地位。
我知道这两者的关係,如果牧师们长期以来,教导一种无政府主义的福音,那么信众自然也会以一种无政府主义的姿态来对抗他们。但我这样说,不是为要减轻你们的责任,而是要加强我的忧伤。
因为偷偷笑的,只有撒旦。为主的孩子们担忧的,是圣灵。
后来,因为考虑到这样的观点,已经影响到了本教会的会众,我祷告了很久,决定用一首圣诗,来表达我的认信。所以我在那位牧师的观点后面,加了这样一段不是评论的评论,以委婉的方式,与神的僕人共勉,也与你们同心祈求耶稣基督的恩典不要离开我们:
我爱我主国度,主在其中居住,是祂宝血,重价所赎,舍生奠定基础 /
我爱我主教会,赖神坚强宏伟,眼中瞳人,掌上明珠,神看无比宝贵 /
我爱我主教会,为她祈求流泪,为她事工,愿更努力,忠贞百折不回 /
——这是主呼召我传道时的一首圣诗《我爱我主教会》,令我不能不终生委身于基督可见的身体。
你们为此忧伤的弟兄王怡,2013 年 11 月 28 日感恩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