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上](徒8:1-25)

—— 使徒行传系列证道之十四

王怡
证道经文
使徒行传8: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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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回顾司提反的殉道

弟兄姐妹们,主日平安。

 在第七章和第八章,我们看到整个使徒行传的焦点,从十二使徒开始转向第六章的末尾被拣选出来的七位执事。换言之呢,似乎故事的焦点转向了教会的第二代领袖的群体。第七章是司提反殉道,第八章是腓利传道。那司提反在最后审判的时候,他在异象中看到天开了,人子就是主耶稣。复活的主耶稣,在天父荣耀宝座的右边站起来,迎接呼召他的仆人,与地上受苦的肢体来联合。

这个场景让我们再一次想到主耶稣受审和被杀的时候,因为几乎面临的是同一个审判的法庭,司提反向同一个的法庭来做见证。在新约当中除了福音书以外,唯一的一处用到人子来称呼主耶稣的,因为还记得在几个月以前向同样的一个法庭,甚至里面差不多是同样的一群人。

大祭司问耶稣说:“你是那配受称颂者的儿子基督吗?”耶稣回答说:“我是,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大能者的右边,并要驾着天上的云彩来到。”路加也在他的福音书里面有记载说,主说:“从今以后,人子要坐在神全能的右边。”大祭司就撕裂衣服说,他说僭妄的话了,他犯了罪了,我们要把他打死。

那么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司提反的法庭上,司提反说我的主耶稣基督,你们所杀死的那一位,他曾回答你们说,人子要从天降临,坐在父的右边,我看见了,所以我为他做见证。所以,如果他是该死的,我也是该死的。我与他同罪,因为我见证了那一位在十字架上死的主耶稣,所以我与十字架上死的那一位主耶稣同罪。所以我说,这哪里是辩护呢?这分明是求死。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直到今天,如果你所信的那一位主耶稣基督是被人藐视的,你就要被人藐视;如果你所信的那一位主耶稣是被世人认为是有罪的,如果世人逼迫你所信的那一位主耶稣,你就要在这个世上来见证说,我与我的主同罪。如果我的主被尊崇,我也分担他的荣耀。如果我的主在这个地上仍然被欺凌,那我就要被欺凌。

那就是我们见证我们的主的唯一的方式。那你会说,有人流泪撒种,有人欢呼收割,那我要做欢呼收割的那一个。第七章是司提反,第八章是腓利,主啊,我做腓利好不好?我跑到那个蒲江或者金堂去好不好?我不是在成都市里面被杀死的那一个,我是之后跑到那个双流去的那一个。

过去我看到成都有一位诗人叫柏桦,我很喜欢这位诗人,他最近写了一些诗,其中讲到包括成都1895年的教案。他说——其实他这些都是从宣教士的著作中摘抄出来的:1895年5月30号,突然成都全城贴满了告示,内容如下:洋鬼子唆使坏人偷小孩子榨油,外国人挖小孩眼睛榨油洗相片,传教士把小孩的脑浆榨出来混入牛奶里。所以全城就开始暴动,开始砸教堂,开始放火烧掉教堂,开始驱赶宣教士。

我们在司提反最后的结局也看到这样的一幕,有人说,为什么当时公会没有判耶稣的死刑,却把他移交本丢比拉多呢?因为大祭司说,我们没有杀人的权柄,因为他们是被殖民地,所以只容许他们的会堂保留了一个警卫队,可以维持民事的次序,或者是处理轻微犯罪行为,但是他们没有杀人的权柄。所以他们把耶稣的一个宗教上亵渎的罪名,转换为一个政治上的颠覆国家政权的罪,所以就把他移交给了本丢比拉多。

有一个弟兄问我说:“那么他们在这里为什么敢杀司提反呢?”我不完全的明白,我想他们是更加的疯狂。但是如果你去看这一个描绘的话,你会看见一件事,他们听完了之后捂着耳朵,他们去杀他的时候是捂着耳朵的。

其实整个的会堂并没有给出一个正式的判决,好像这里所描绘的是一个暴民的场面,不是一个法庭的正式的判决。有点像美国之前的三K党不断执行私刑来杀死这些黑人一样。这是一个疯狂的,已经失控的一个场面,所以你会发现教会所面对的逼迫,有的时候是有组织的政府,但是有的时候是无组织的暴民,还有是两者的结合。

直到今天,我们看到在中国的社会当中,甚至仍然可能有一场非基督教或者叫反基督教的运动。我们仍然会看到不但是在政府和国家的层面,教会所传讲的福音仍然导致这一个国家对耶稣基督的拒绝藐视。甚至是在文化的层面,在社会的层面,我们也可能仍然还会迎来一场非基督教的运动,就好像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那一场运动一样。

但是,司提反却在异象当中看见人子坐在神的宝座的右边,那他是处在一个法庭之上,他所看见的宝座。各位,你有没有看到在法院里面,现在我们的法院也是这样,那个法官的座位都是高高的。所以,那个场面代表什么呢?代表天上的法庭。

所以在那一个场面当中你看到,地上的法庭和天上的法庭同时开庭,在地上的法庭当中司提反是被告,在地上的法庭你我都是被告。但是,是什么来激励、安慰、引领这基督教历史上的第一位殉道士呢?是因为他同时看见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有眼睛看得见的地上的法庭,他看到了在那天上的法庭当中,坐在荣耀的宝座上站起来的耶稣基督,是司提反的辩护律师。他站起来为他作证,为他辩护,扶持他,与他联合,与他站在一起。

亲爱的弟兄姐妹,除非你看见那天上的法庭,否则你会惧怕这地上的法庭,除非你看见整个人类的历史,所有的人都要受审判,而那逼迫教会的要受到审判,那在地上所建立起来的政权,在地上所建立起来的物质、文明、财富、金钱,所有的巴别塔都终将要灭亡。在人类的法庭上被当做囚犯,明明被列在末后的,在万物当中被视为渣滓的,却在那天上的法庭当中被宣布无罪释放,却得到荣耀,却有耶稣基督的义袍披在他的身上。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这是司提反的荣耀,这是司提反的殉道。

一、大逼迫中的逃散

那一日起就有了大逼迫,除了使徒以外门徒都“分散”,我们翻译“分散”是一个比较中性的,在新汉语译本中翻译的就比较直接,是“逃散”,众人都跑了。“逃”听上去就是一个不很好听的词了。

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耶稣差遣他的十二使徒,说:“撒玛利亚人的城,你们不要进,你们单单宁可往以色列家迷失的羊那里去”,那个时候撒玛利亚还没有成为宣教地区,福音仍然是在以色列家当中,但是如今却被逼迫起行。使徒行传一章八节的应许大使命已经从耶路撒冷,临到了犹大全地跟撒玛利亚。

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耶稣差派这12个人的时候,他同样说:“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你们要被带到公会,甚至要被带到诸侯君王的面前,那个时候圣灵会指教你们说当说的话。”然后,我们看到,扫罗在这里出现,扫罗把自己的父兄下在监里。

路加是个历史学家,他的记载里面有相当多丰富的细节,特别会重视妇女跟儿童的角色。他在这里特别提到,他是连男带女都下在监里。这表达了这个逼迫的恐惧,通常就是把男人抓走,可是如果把姐妹们也都抓进去了,那这表明了整个逼迫的程度。但是你注意到同样的一句话,在腓利去到撒玛利亚宣教的时候,也出现说,连男带女都信了主,受了洗。

所以,你会看到福音扩展的程度有多深,逼迫的程度与福音扩展的程度是同步的,是一样的。连男带女都信了主,都受了逼迫,如果连小孩子都信了主,那连小孩子都要受逼迫。我们在这里看到教会与世界之间的这一场征战。

所以,第八章我要来跟大家分享几点:第一,“生”与“死”。第二,“去”和“留”。

1、生与死

第七章司提反“死”,第八章腓利“活”,你说,我要做司提反呢,还是要做腓利?生死的选择。就好像彼得,在加利利的海边遇到复活的基督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挣扎。我是做那一个有人要束上带子,带我去不想去的地方的殉道者,可是约翰却要活到最后。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你有没有会想说,主啊,让我做约翰,不要做彼得;让我做腓利,不要做司提反。

但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们看到,在第七章里面司提反的生命跟第八章里面腓利的生命是同一个生命。没有与主一同受苦,就不可能与主一同复活;没有经过流泪撒种,就不可能经历欢呼收割。你我或“生”或“死”,是以什么来荣耀神呢?是在神的手中。生是为了主的福音;死也是为了主的福音。

所以,彼得跟约翰,司提反跟腓利,生死不是两茫茫,生死都彰显了耶稣基督的救赎,从生到死都是主在掌权。有的时候你想为主死,不过你可能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人,在这个教会参加了你所认识的所有人的追思礼拜,你都还活着;有的时候你可能想做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人,但是有一刻神把你带到一个的光景,让你为他的缘故去死。

亲爱的弟兄姐妹,你愿意将你的生或者死放到神的手中吗?生或死都不是你所掌握的,也不是你所选择的,不是腓利跟司提反两个约好:你去死,我来活;也不是彼得跟约翰约好:我去死,你来继续。乃是都在神的手中。

2、去和留

亲爱的弟兄姐妹,当逼迫来到的时候,何去何从?去和留也是如同生与死一样,这个可以选。在教会的历史上,每一次逼迫的时候,去留的问题都是摆在每一个弟兄姐妹面前的生死攸关的问题。大逼迫来了,除了使徒,所有的门徒都逃散,去了犹大全地跟撒玛利亚。

我们会看见两件事:第一呢,路加并没有责备那些逃散的信徒,在他的记录里面并没有表达出对他们的责备,或者对这件事情的一个反讽,或者是一个负面、否定的描绘。那似乎让我们看到说,殉道并不是我们每一个人,积极追求的目的,有的时候能跑还是要跑。第二呢,我们又看到,路加他强调的不是这一个逃跑的行为。他强调的是这一个逃跑,在神的手中转为一个美好的结果,就是福音传遍了犹大全地和撒玛利亚。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何去何从,是去还是留,在教会的历史上,跑也是有两种的:一种是单单为了保命而跑,早日跑掉,之后隐姓埋名,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基督徒。前段时间我听到一个姐妹跟我分享,公司里面有一个人来找她,那个人很想信主,然后找了好半天,单位里面另一个人告诉他,谁是基督徒,你可以去找她。所以她觉得非常羞愧,她是一个基督徒,没有主动来传福音,单位的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她,主动找到她的面前。

所以,还有一种跑呢,是为福音而跑,腓利是这样。腓利逃到撒玛利亚去做什么呢?去传福音,将耶稣基督的恩惠传到那里。所以这个叫做无论得时不得时都要传福音。所以,同样的问题,亲爱的弟兄姐妹,生好还是死好呢?生若是为了基督,死若是为了基督,生死都是好的。那么,去好还是留好呢?去若是为了基督,留若是为了基督,去留也都是好的。

然而在教会的历史上,那些跑掉的基督徒,其中的的确确有许多的,跑了就没有再回来。他们不是为福音而跑的,他们是为今生的益处而跑的。在教会每一次面临的逼迫当中,去还是留都是一个极其挣扎的事情。

我们又看到第二点,使徒们一个都没跑。路加特别记载“除了使徒,其他的都跑了”,使徒没有跑也不能跑。因为他们是使徒,代表新以色列的十二个支派,他们在教会就在,所以他们是不能跑的。他们所蒙的呼召就是为主活,若是这一次留下来,遇到了刀兵,那就为主去死。他们的决定并不是出于对形势的评估,而是出于主自己的托付和使命。

在整个初代教会受逼迫的200年历史当中,你差不多都会看到这一点:当逼迫来到的时候,很多的羊群失散了,如果主教也跑了,那么这个地方就没有教会了。即使还有一些基督徒,他们没有被连接起来,成为基督的身体,因为他们当中没有蒙召的牧人。然而,如果在那个地方,主教没有跑,教会就仍然在。即使那个地方只剩下三五个基督徒,耶稣基督的教会仍然在那一座城里面。

好像打仗的时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就算已经沦陷了九百万平方公里。但是中央政府逃到四川成都,三圣乡一个村子里面,每天早上升国旗,这个国家就还在。全世界都会承认这个国家仍然还在,虽然它已经十分之九没有了。

反过来,如果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九百万平方公里都还在,但是中央政府却已经没有了,也没有产生、选举新的政府,这个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一个国家已经没有了。即使被沦陷区只有两千万,还有13亿人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地方,还没有敌军进来。但是已经不是一个国家了,他们叫做这个世界上忽然多了13亿难民。

所以,使徒行传告诉我们,不只是单单一个人的信主,乃是整个神的国度的扩展。神在其中赐下先知和使徒,是向牧师、教师传福音的,使他们联络合适成为一个身体,而不是零散的一群难民。十二使徒在耶稣撒冷,教会就在耶路撒冷。所以,四散的门徒并没有使教会成为一群难民。

3、例证:居普良的故事

初代教会,有一位很著名的教父叫居普良,他在迦太基做主教。在250年的时候,面临徳修皇帝的一次逼迫。其实在那200年的历史当中,非常血腥的逼迫只是其中很少的一段时间,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面相对都比较太平。甚至即使政府采取的是一种反基督教的态度,但是到地方政府这里呢,其实都是比较温和的。甚至呢,政府有时会用到一些象征性的方式,并没有想真正改变你的信仰或者真的要把你们统统消灭,但是会让你来接受罗马的皇帝,或者是同时接受对罗马神的敬拜。

所以德修皇帝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他有一个举动是“交出”:交出你们手中的圣经。但当时还没有整本的新约圣经,可能有一些使徒的书信和福音书的书卷,那这个叫做“交出”的运动,在英文当中的“叛徒”那个词的原意就来自于“交出去”或者“给出去”。这个时候同样一个问题:“给”还是“不给”?大部分的基督徒选择了给出去,他们就被称为“叛教者”。

还有呢,在这个城市里面可能有一个敬拜凯撒的庙,所有人都要求到那个庙里面去一次,其实只要去一次,不需要每周都去,你还是可以每周到教会里面去参加敬拜。你得到一个敬拜了凯撒的证书,在上面盖了一个公章,你就是良民了,你就不会被逼迫。

甚至有的时候呢,有些地方管的很松。比如有些政府的官员,他说:“哎呀,你根本去都不用去,我帮你搞定就行了。直接盖一个章拿回来给你。”在这种情形之下,你是办一个证,还是不办呢?办一个很简单,只要一次,甚至你连去都可以不用去。而不办呢?就可能被杀头,就可能被剥夺一切。

有一位皇帝,有一个很残酷的招式,就是凡是举报基督徒的,基督徒的所有财产都归他所有。你的周围的所有的邻居都等着这样机会,你的公司里面的所有的同事都等着这样的机会。举报了你之后,所有的财产不是充公,是全部归他的。在这样子的情形之下,在250年那一场逼迫来到的时候,有许多的主教殉道。凡是没有把圣经交出来的,都会受到极大的逼迫,这个时候居普良选择了逃跑,当然也有很多的弟兄姐妹帮他。很多的弟兄姐妹会说:“你跑吧。”他们也爱护他们的这个牧者,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一年之后,逼迫结束了。在逼迫的时候,“去和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当逼迫结束之后呢,“去和留”又变成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这一个避难的行动在教会当中受到了攻击和谴责。如果你是一位牧者,你去逃难了,可是在你的教会,这一年有5个弟兄姐妹坐牢,或者有2个基督徒被杀死,那你如何在神的面前交账呢?

就好像在家庭当中一样:父亲,或者是丈夫,面对敌人的时候跑了,你回来之后发现你的妻子已经被抓去坐牢了,你没有办法在神的面前来交账的。所以,他的里面受到很大的一个对他良心的压力。而很多以前那些叛教的基督徒,那些跑掉的基督徒,那些把手中的圣经交出来的基督徒,那些在凯撒的庙里面拿到了一个证明的基督徒,他们回来。这个时候又引发了在教会历史上第一场关于“教会论”的争论,就是要不要接纳他们?

留下的有留下的问题,跑掉的有跑掉的问题:留下的呢,他们可能会生发自大的心态。我们受了多少的苦,他们都跑掉了,只有我们聚会守着秋雨之福。现在宣布合法了,一下子又回来500个。不能够接纳他们。所以,坚持的也会有坚持的苦毒跟怨恨,离开的也会有离开的在神的面前的羞辱。

但是这一场的争论呢,却使得教会再一次来认识“什么是恩典”。居普良主教发表了一篇著名的论文叫做《论教会合一》,在那里面说:“教会是什么?教会是一个圣徒,是一个刚强的人,他们爱主,他们是耶稣基督的精兵。都像司提反一样的,所组成的一个完全的人的群体?还是一所罪人的学校?是软弱的,是小信的,是四处逃离的。就好像使徒们一样,在耶稣基督被捕的那个夜晚,都逃离了。

那恩典是什么?福音是什么?福音不是让你拿着一份完美的记录来到神的面前,而是让你来到神的面前,拿着一份失败的记录,拿着自己的软弱,自己的小信。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来到神的面前承认说主啊,我是软弱的人,我是不配的人,我之所以得救是单单在乎你的恩典。你在十字架上的死而复活,是我这一生和永生命运的最后的结局的唯一原因。

主,我愿意承认这一点,我愿意来到你的面前,被你的宝血所遮盖。所以耶稣基督说,这样,你要饶恕你的弟兄。这样,我会接纳你们七十个七次,你也要饶恕你的弟兄七十个七次。教会在逼迫当中,或站住,或跌倒,都不断地使我们更深的来明白耶稣基督福音的恩典。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求主来帮助我们,我们可以来到他的面前,福音并不只是给刚强的人的。在刚强的状态下可以见证主,在软弱的处境当中也可以见证主;你有钱,可以用你的金钱见证主,你没有钱,可以用你的贫穷来见证耶稣基督的福音;你健康,可以用你的健康来侍奉神,你有疾病,可以在疾病的状态当中见证耶稣基督的福音。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他目前的状况没有办法来见证主。因为你得救,因为你蒙拣选,不在乎你的状况,乃是在乎神的恩典。所以,神的恩典能够进入你的任何一个状况。所以,神的恩典能够进入处在任何的处境之下的神的儿女,可以让他得自由得释放,可以让他变为刚强,成为一个基督大能的勇士。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居普良终于等到257年,第二次的大逼迫来到的时候,他一直就等着这次机会。当这一次来到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走了,他要等着殉道。他必须在群羊的前面,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会被捕,那就一定是他;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会被杀害,那就一定是他。

所以他没有走,他受审于罗马的法庭,他被流放,在流放一年之后,他在异象当中,看见主向他显现,知道他自己不久要殉道。就在这一年的年终,在258年9月14号,他被宣判死刑,被斩首。当时全教会有许多的基督徒,他们簇拥而来,来旁听这一个居普良主教的宣判的法庭。他仍然是刚强,好像司提反一样,他不肯敬拜罗马的神,不肯说“凯撒是王,凯撒是神”。

就好像我们看到在文革的时候那样的见证一样,他不能够说:“毛主席比耶稣基督大”,结果他被判斩首示众。他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回答说:“感谢神。”然后脱下他自己的衣服,跪下来祈祷,就像司提反跪下来祈祷一样。又拿出帕子来蒙住他自己的双眼,然后等候刽子手行刑。旁观者都为他的勇气和信心感动。

在宣判之后,旁边有许多的基督徒,有一个基督徒开始喊出来说:“让我们与他同死吧。”所以,有许多的基督徒就站出来,说:“我们与他同罪,我们也不拜罗马的神,他若有罪,我们也一起有罪。”结果在那一天,有许多本来是来参加旁听的基督徒,但是死的机会却临到了,所以有许多的基督徒在那一天跟他们的主教一同殉道。

二、逃散中的宣教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们看到保罗所讲的话,他说:“或生,或死,或现今的事,或将来的事,全是你们的。”(林前3:22),生和死全是你们的。如果你们信靠跟随这一位主,生和死也都不是你的。如果你不将自己顺服在主耶稣基督恩典的福音之下,而来过一个为着肉身来安排,为着今生的益处来生活,那“生”就是“生不如死”。死了也会有虚空和永远的惩罚,生和死都不是你的。然而,保罗对着神的儿女说:“生和死,都是你们的”,因为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

腓利活着就是基督,所以,他无论得时不得时,他在逃跑的路上传福音,传福音是他逃跑的目的。中国的家庭教会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都是如此,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的成长,大家都这样子讲,叫做“随跑随传”。中国家庭教会安徽跟河南很多以前的大团队都是这样子的。

我曾经听过在唐河的团队,就是中华福音团契一位老传道人:魏老师,他跟我分享,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不断被逼迫,然后走遍了他们那一带的乡村,走遍了他们那一带的每一个县城。走到哪里就传福音,走到哪里就建立教会。教会就是在这个逼迫的过程当中建立起来的。

后来他说,乡村实在呆不下去了,因为太熟悉了,走到一个村子里面,板凳还没有坐热,已经有人告密,然后有人来抓了。所以只好去大城市了。在90年代初,他说,我们就开始进入郑州建教会。中国的家庭教会在这过去30年的历史,从乡村教会的福音走向城市宣教,在很大程度上,在一开始的时候都不是主动的一个宣教的规划,基本上都是逼迫的结果,就如同这里一样。

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开一个布道大会,我们开一个奋兴大会,鼓励、激励我们教会的弟兄姐妹到成都的各个地方去,辞掉你现在的工作,举家搬到那个地方去,三五个人一个小组,七八个人建立教会,十年之后让教会遍布在成都的七区十二县。

老实说,有的时候,可能有几位的弟兄姐妹蒙召,要全职侍奉,愿意被差派。但是我们很难想象这间教会500人,走400人,亲爱的弟兄姐妹,你渴望看到教会这样的复兴吗?如果我们教友500个会友,走400个人,留100人在这里聚会,继续建立这一间教会,其他的400人全部去到七区十二县。5年之后,就是十几间堂会站出来。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说,除非有大逼迫,否则你们不肯这么干。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不肯这么干,除非神先拿掉我们的工作,除非神使我们在这座城里呆不下去。在那些逃走的人,有很多的解经家说,这个逼迫的焦点是指向说希腊话的犹太人,因为他们是散居在各地。现在来到耶路撒冷,他们是首当其冲的,因为这七个执事也是从说希腊话的犹太人当中所选拔出来的。换一句话说,他们在耶路撒冷城是没有户口的,也没有固定的住处。

换言之,在这个城市里面没有根基的,所以逼迫一来首先针对他们。北京守望教会在过去这几周里面,包括在过去的这三年当中,主日的时候,一些人被带到派出所去,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放出来。在最近的这几天,每一次都会选几位来行政拘留他们。

在他们当中付出代价最大的是哪一个呢?是没有北京户口的,因为他们不但会被拘留,还会被遣返原地,他们失去的更多。有北京市户口的人,出来了之后还回家,虽然生活会受到一些影响,甚至会掉一份工作,再找一份工作。但是那些没有北京市户口的人,连再找一份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在司提反这一天之后的大逼迫也是如此,首先被赶走的,在这座城里呆不下去的,是那些散居的犹太人,是那些说希腊话的犹太人。所以我跟北京守望教会的弟兄姐妹分享说,你不去平台谁去平台?有北京市户口的人不到平台去,那那些没有北京市户口的去,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大。你焉知得着北京市的户口不是为今日吗?你有北京市的户口这一辈子拿来做什么?拿来为你的儿子上学的时候有很好的学区,这很好。但是有北京市的户口,最大的在你一生当中就是在这一次用,你现在不用,何时用呢?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你为什么会生活在大城市里面?你为什么在这个社会上有一些的地位?你为什么能在公司里面有职位?你为什么能有机会得到很好的教育的机会?这一切都是王后的位分,这一切王后的位分使得在跟随主的这一条路上,有的时候是神给你的,有的时候是你要拿来放弃的,放弃就是使用它的最好的方式。

去还是留?生还是死?我们是小信的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主把这样的选择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亲爱的弟兄姐妹,你是否能够说生和死都是主的。你会不会说,活着或死了,或着去还是留,甚至是舍弃这个或者保住这个,都是我跟随主耶稣基督所必然的。我喜悦他的旨意在我生命当中成就,我愿意我在今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主而拥有。如果是如此的话,有一天我也愿意为主而舍弃这一切,如果你拥有它,不是为主的缘故而拥有。亲爱的弟兄姐妹,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你就不肯失去,你也不会失去。

三、宣教中的属灵争战

行邪术的西门的出现,是这一章当中,福音传到撒玛利亚,福音传到另外一个地区的时候,我们看到一场属灵的争战。我们看到腓利,好像司提反,也好像十二使徒一样,行了许多医治的神迹。好像我们刚才读到以赛亚书的经文一样,“那城里的百姓必说我没有病,他们必然会说他们的罪被赦免了。”如今这样的恩典,以赛亚所预言的这样子福音的大有能力,临到了撒玛利亚地区,临到了这一个本来被驱逐离开犹太人的圣殿崇拜的民族。

因为从以色列被掳之后,差不多我们认为,撒玛利亚人是北国的后代,但是在北国里面,就是“跑掉的那一些人”,他们开始与外族通婚,但是也没有完全离开信仰。所以他们发展出一种所谓的“撒玛利亚的信仰”,他们仍然持守摩西五经。但是到了被掳归回以后,在以斯拉记的第三章里面就讲到说,以斯拉以及整个的以色列的祭司和圣殿的系统,不允许撒玛利亚人参与圣殿的重建,把他们摒除在圣殿的崇拜之外。所以,他们在自己的山上修了一座圣殿。

而如今腓利去到那里,他们本来跟随一个行邪术的西门,我们在那里不但是看到神的国度:教会与地上的刀剑的国度之间的一个争战。而且我们看到背后一个属灵的国度的争战,就是西门,在教会的历史上被视为是一切的异端和邪术的根源。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教会里的一切的异端,甚至那些邪恶的假教师,在使徒行传当中我们看到第一位就是这一个行邪术的西门。他使用那属灵的力量,却是那属邪灵的力量,他信了这一位主,但是却以为要用金钱来购买圣灵的恩赐。为什么腓利为他们施了洗,他们却没有圣灵降下呢?却要使徒去到那里圣灵降下呢?

有一些的教会,会把这一点视为一个普遍的原则,他们就说,凡是基督徒在受洗之后,另外还要受一次圣灵的洗。但是在这里我们看不到这样一个普遍性的原则,在这里我们看到的跟起初使徒们为什么必须留在耶路撒冷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圣灵所建立的教会就是使徒的教会,唯有透过使徒来建立教会。

虽然透过腓利传福音,在那里有了一群信靠耶稣基督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被组织起来,他们并没有成为基督身体的一部分,换言之,撒玛利亚教会还没有成立。撒玛利亚教会跟耶路撒冷教会是同一个教会,而不是第二个教会。

我们不但在第八章看到一个宣教的结果,而且我们要关心一件事情,这一个“随走随传”到处建立的教会,这一个宣教的结果会不会导致有无数的互不相干的耶稣基督的教会?那我们从使徒的身上和作为看到,在第八章当中不但看到一个广传的福音和宣教,并且我们看到了一个合一的宣教。

腓利并没有领受使徒的职分,然而是使徒按手,圣灵若不是藉着使徒就不会建立教会。在第八章我们看到了那原本被割裂的、原本是亚伯拉罕的子孙,如今却被割裂的撒玛利亚人跟犹太人,他们在耶稣基督里面合一。这一个联合有一个看得见的标志,就是彼得跟约翰作为十二使徒的代表,赐下圣灵给他们,使得耶路撒冷和撒玛利亚教会是同一个教会,一主、一信、一洗、一礼。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没有在使徒之外的教会。腓利就在使徒的差派之下,可能一开始没有差派,是跑掉了,但是传了福音然后回来,再一次做一个验证和认可,来建立撒玛利亚的教会。这给我们极大的鼓励,只有教会能够面对正邪之分。在这个世上,如同以弗所书第六章告诉我们的,那有刀剑权柄的,并不能够判断正与邪,也不能够改变人的心。而我们的敌人也并不是这些拥有刀剑权柄、甚至杀害教会和拆毁教堂的执政掌权者,乃是背后那属血气的恶魔和魔鬼撒旦的力量。

在第八章里面我们看到神的国度的一个扩展,看到这一次争战是灵的争战,是圣灵与邪灵的争战。那一位西门,是那一位被称为神的大能者,从这个称谓里面你可以一直看到教会历史上的所有的异端,直到今天被称为全能神的东方闪电。无论福音进入到哪一个国家、民族、地上的列邦,我们就看到邪灵的力量与那一个民族里面原来的异教,和原来受那罪恶和邪恶势力的捆绑,所形成各样的属灵的黑暗的势力。

在第八章的时候,我们看到,在撒玛利亚的这一个邪恶的属灵的势力被耶稣基督的福音所征服,被神透过腓利所行的神迹和透过使徒按手所建立的教会,圣灵的赐下,使得撒玛利亚当中的基督徒和犹太人当中的基督徒成为了一家人。直到今天,使在中国当中的基督徒,和万族当中的基督徒成为了一家人,神的国度在我们当中来作扩展。

四、例证:宣教士师达能殉道的故事

最后,我要跟大家再讲一位在中国的宣教士殉道的故事,一位叫做史达能的,英文名就是John Stan。他出生在1907年,从小在教会学校里面长大,是家里排行第七。15岁之后出外谋生,开始做生意。不过,4年之后,他看到上帝对他的呼召,立志成为一个宣教士,因此他考入芝加哥的慕迪圣经学院深造。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越来越感到他对中国宣教的负担。他参加了内地会的一位牧师所组织的,每周一次的祷告会。在这个祷告会当中,他在自己的见证里面说,神把中国放在我的心里,并且愈来愈重,我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对主说我不能去中国,因为中国的需要是这么大。从神的话语和祷告中,加上研究中国的情况,以及我自己的际遇,使我毫无疑问的知道,主是真真实实的引领着我。

在这一个祷告会上他认识了一个姐妹,这个姐妹是出生在中国济南的一位美国长老会的在华宣教士的女儿,她已经立志要回到中国去宣教。他们俩开始恋爱,在这一个姐妹要回到中国之前,最后一次参加了教会的祷告会。在祷告会结束之后,他们一起来找牧师,告诉牧师他们恋爱和订婚的消息,以及决定了双双去到中国。一年以后,他的未婚妻在上海的码头等候着他,然后他登陆,开始学习中文,开始在安徽宣教。

两年之后,在1934年的9月份,他们诞生了一个女儿爱伦,在9月11号的那一天,当他们的女儿只有2个月的时候。在安徽当地,因为国民党跟红军之间的征战,他们所在的这一个县城,就是安徽的旌德县被红军攻占。就是红军的红十军,我们都很熟悉的方志敏的部队,攻占了这一座城,绑架了城中所有的外国人以及这一对宣教士夫妻。然后要求他们写信,回到他们的机构,要求他们付赎金。

就是这一对的夫妇,被方志敏军部的一个师绑架,被胁迫写给了内地会总部的一封信:“致上海内地会亲爱的弟兄们,今天在旌德县,我的妻子、婴儿和我已落在共产党的手上。他们要求两万元赎金来赎我们,他们已经拿去我们一切所有的。但感谢神,我们心中有平安,因为今晚有一顿饭而感谢赞美主。求神给你们智慧,懂得如何处理,也赐给我们勇气和平安。他无所不能,尤其在这一刻,他是奇妙的恩友。今早事情发生的太快,传了许久的谣言终于演变成令人担心的事实。不过2、3个小时,红军便占领全城,根本没有时间准备,一切已太迟了。求神赐福及指引你们,至于我们,无论是生是死,都愿神得荣耀”。

史达能告诉逮捕他们的红军说,没有人会拿两万元来赎他们,但是仍然将他们关押。在关押的过程当中,爱伦这一个2个月的小婴儿开始啼哭,一个红军士兵建议要杀了她,因为她会碍手碍脚。这时候一个被红军刚刚释放的老基督徒来替小孩求情说,你们为什么杀死一个无辜的婴孩呢?看守的红军说,你愿意替那帝国主义的狗崽子死吗?这人说我愿意替她而死。于是他为了爱伦,在史达能夫妇的面前被看守的红军用大刀砍死,但是爱伦却活了下来。

直到12月8号的早晨,红军带着这一对的夫妇,押往村外的一座小山丘执行死刑。街两边挤满了人群,有很多当地的基督徒。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一位中国的基督徒,叫做张师圣,他曾经是前期的秀才,所以称他是张秀才。他开了一个小杂货店,在传记当中说他一向都是一位很冷淡的信徒,常常不去教会,甚至只是在主日的时候去教会,在教会当中也没有什么侍奉。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冲进人群,请求红军不要杀死师达能夫妇,士兵命令他回去,但他仍不厌其烦地恳求他们饶恕他们一命。他对他们说,他可以组织当地的基督徒一起凑钱来赎回这一对宣教士的夫妇,但是红军说他们不要中国人的钱,要美帝国主义的钱。但是张师圣仍然顽强恳求,红军对他感到厌烦,抓了他,闯进他的杂货店,搜出了一本圣经和一本赞美诗。于是他也被带到师达能夫妇的身边,以帝国主义走狗的罪名和他们一同被杀。

他们用大刀砍了这一对夫妇的头,当时史达能牧师年仅27岁,他的妻子史文明28岁,他们成为了中国内地会在华的第73位和第74位殉道士。史文明姐妹的父母在得知绑架的消息之后写信给史达能的父母,也就是他们的亲家:如果神的旨意是要让他们仍活在世上,请切切为他们的释放代祷。达能和文明爱主耶稣基督,他们怀着爱人的灵魂,领人归主的心,利用每一个机会传福音,他们满有属天的盼望。因此无论他们是忍受酷刑或是遭遇任何伤害,都绝不会否认主的,他们是基督耶稣的精兵。

史达能的父母在得知他们被杀的消息之后,写给内地会的一封信说,这似乎是很大的牺牲,但还比不上神将他的独生爱子赐给我们的恩典来的大。我们坚信罗马书八章二十八节“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谁可比得上这样的荣耀呢?我们心爱的孩子达能和文明已经去了主那里,他们爱祂、侍奉祂,如今更靠近祂了。

在35年的1月份,在芜湖为他们夫妇举行了隆重的安葬礼拜。有许多的基督徒,当时在中国的,包括各个国家的领事馆和宣教机构的代表,参加了这一个的追悼会。在他们的墓碑上面,在十字架的左边和右边刻着他们夫妻的名字。史达能的名字下面刻着这一节经文:“无论是生是死,总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显大。”(腓1:20)在他的妻子名字下面刻着这一节经文:“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腓1:21)在他们的墓碑下方刻着启示录二章十节,“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

这一个事件在当时震惊中外,当时的民国政府也发出了对方志敏的通缉令。就在史达能夫妇被杀一个月之后,方志敏战败被俘,几个月之后被民国政府杀死。我们从小都知道他是一位伟大的牺牲者,从小都看过他写的《可爱的中国》。我们从前只知道一位革命烈士,而却不知道他杀死的那一位殉道士的死。他们代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通过杀人来使中国变得更美好,一个通过被杀来使中国变得更美好。

基督教的信仰、耶稣基督的福音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宗教、所有的主义当中,唯一的一个宣告他告别一切的暴力,宣告他不用刀剑的力量,宣告他能带来这个世界的改变。他可以用非暴力的力量,他可以透过被这个世界的刀剑所杀死、被这个世界藐视、被这个世界来充满敌意、在这个世界当中被视为万物当中的垃圾。然而耶稣基督宣告:他的国度必将取代这世上所有的国度,那被杀的将要胜过那杀人的,那眼睛看不见的国度的扩展必将使这地上的列国都归于无有。

你会说,这怎么可能?杀人的力量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刀剑的力量就跟金钱的力量一样,是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看得到的力量,每一个人的内心和他的肉身都能够感受到的力量。我们在这样的力量下面,我们活着,我们充满了屈辱,我们充满了恐惧。在今天的中国,有多少人是这样?我们知道有一些话不能说,我们知道有一些地方不能去,我们知道有一些事情不能够做。

然后,我们假装自己是自由的。我们假装这一些恐惧、这一些危险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了。然后,我们假装我们活的很好。然而,耶稣基督的福音告诉我们,那一个被杀害的、那一个舍弃的、那一条十字架的道路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能力的道路。

五、劝勉:“殉葬”还是“殉道”?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什么叫做“信”呢?其实,“信”的意思就是为什么而死?所以我会说,你为什么而死?方志敏为什么而死?我们今天都还记得他的那些伟大的豪言壮语,小时候,在我们还没有认识主的时候,他曾经真的感动过我们。他说:“我所相信的共产主义是宇宙的真理”,这是他的名言。他说当我死后,我会看到中国变得更美好,在我的坟墓上面将开满鲜花,我已经将我的一切乃至生命都交给党了。

多么不一样的国度,多么不一样的生命。他也在去,你也在去,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最终都是要死的。所以最终你都是为什么而死呢?有人谈恋爱失恋而死了,我们说他是“殉情”,有些人“殉国”。你殉什么呢?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文化,一种是“殉道”的文化,一种是“殉葬”的文化。“殉”就是为什么而死,什么叫“殉葬”呢?就是和那必将灭亡的一起灭亡。就好像彼得对西门说的“愿你的名字和你一起灭亡吧”。

亲爱的弟兄姐妹,你最终是要死的,你要么与你的头衔一起灭亡,你要么与你的财富一起灭亡,你要么与这个世上所有的最终要归于无有的一起归于无有,那你的一生就叫做“殉葬”的人生。然而唯有基督徒,什么叫做“殉道”呢?“殉道”不只是去死,“殉道”是指着与那复活的一同复活。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在方志敏和方志敏所杀害的史达能之间看到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你的一生,要么是与这个世界一起陪葬,与这个世界要灭亡的一起灭亡,与要消亡的一起消亡,与要归于无有的一起归于无有,你的一生最终来讲就是陪葬的一生和“殉葬”的一生。

然而你还有一个选择和另一种的生命,就是“殉道”的生命,在死的形状上与那一位死的耶稣基督联合。在你所经历到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点的亏损,在你的公司、在你的侍奉当中所经历到的,哪怕我们是如此的软弱,我们或许多次逃跑,我们或许多次分散。

但是愿我们的一生,亲爱的弟兄姐妹,成为“殉道”的一生。因为唯有“殉道”的一生才是与基督联合的一生,唯有“殉道”的一生才在我们活在地上的时候,能够见证耶稣基督的福音。没有人能单单用他的成功见证主的福音,没有人可以单单用他的健康见证主的福音。除非他以疾病见证过主的福音,除非他以困顿和贫乏见证过主的福音,除非他以被这个世界藐视见证过主的福音。否则,他就不可能以荣耀和高升来见证主的福音。

这就是两个月的时候爱伦的照片,她的脸上充满了跟着父母不断颠沛流离的目光。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有一个神极其特别的恩典,就是爱伦被扔在房子里面。当她的父母被逮捕之后,她被裹在一个布里面。在36个小时之后,有一位牧师辗转反复终于找到了她,并且将她救活,亲手将她带回了美国她的祖父母的手中。而艾伦一直到2007年还活着。但是她从来不愿意谈她父母的事,她隐姓埋名,不愿接受任何的采访。不过到中年之后,她参加葛培理的布道大会,在这个布道大会上信主。

在中国的教会历史,有一位做研究的陈宜平姐妹,她写了一篇文章叫《致爱伦》,其中有一段话我为大家来读。她说,然而我也知道,你是多么愿意隐姓埋名,不为人知。直到如今,你谢绝一切访谈,拒绝看到一切关乎你父母的文章。但在这一切之上,特别请你原谅我们中国人,欠了你永世永生还不了的血债。

有谁知道你内心孤单的成长,正如在庙子里面那夜,你裹在襁褓之中,无人知晓你是如何度过的。甚至我们欠了你福音的债,如果你因此而软弱跌倒,请接收我们诚挚的道歉。也请你相信你父母的血没有白流,在中国血腥的地土上,确实开出了灵魂的花。

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不但是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我们不但是知道我们的信,是因着主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流的宝血。同时,教会见证主的福音,历代的宣教士所流的宝血,我们的生命是在他们所流的宝血之上所开放的灵魂的花朵。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跟爱伦一样,是史达能夫妇属灵的孩子,就如同我说,保罗是司提反的属灵的孩子一样。所以求主来帮助我们,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时代,必将会面临中国社会巨大的变迁和转型。我们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痛苦的挣扎和苦难,我们也知道在接下来的中国教会一定会面临到一场的逼迫,甚至是跟整个的社会的一场非基督教的文化之争。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生与死的机会,会不会有去与留的选择。求主帮助我们。

六、应用:我们身上带着十字架的印记

让我来引用钟马田牧师的一段话,在这一段第八章的经文当中,让我们对圣灵的充满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圣灵充满的受苦。所以钟马田说,我们今天对圣灵的洗充满了各种的误解。他说,今天在教会当中,受各种人本主义、自我中心教导的影响,许多人把自己的健康、长寿、富足看做是主对自己的旨意,是自己蒙福的记号。不知道他们将来如何面对无数英年早逝、既不健康、也不长寿、也不富足,但却蒙主恩召,被主使用的圣徒。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们来抗拒这个时代面前的基督教的世俗化和基督教的成功神学,让我们来持守家庭教会以及整个清教徒的传统,和整个使徒以来的传统。基督教的信仰是十字架的福音,基督教的信仰不是十字架福音之外的任何其他的福音。没有人可以单单的在信仰当中,来追求以他的健康、长寿、富足作为他在这个世上,蒙福的记号和见证主耶稣基督的记号。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到了天上,如果你会到天上的话,你有何面目来面对那些英年早逝的、既不健康也不长寿、也不富足,却大大蒙主所使用的圣徒?

章伯斯在他的《竭诚为主》当中也讲到这样的一段话。我不知道你们在信仰当中,在信耶稣基督之后,你们是否所寻求的是生命当中的安稳。他说,安稳是属世生活的表记,而在不稳定当中靠主恩安详是属灵生命的标记。相信神,意味着我们对生活各方面的事情不肯定;相信神,就活在不稳定当中,因为我们不晓得将会发生什么事。这话一般都是存着惆怅说的,其实这应该是一句充满了期望的话才对,信徒虽不知下一步如何,但我们相信神。阿们。

这是在一个月之前,浙江被拆毁的三江教堂,我很喜欢这一幅图片,那眼睛看的见的教堂已经不见了。但是求主赐给我们信心,看见那一座眼睛看不见的教堂,唯有神的儿女在信心当中,才能够在废墟之上看见那一座教堂。今天,每一个跟随主的人,每一个有圣灵赐下在我们心中的基督徒,我们就是神的殿,我们就是那一座教堂。

这一座教堂,无论怎么被在上掌权者除掉当中的十字架,但是愿这个十字架从教堂的上面除掉之后,就挪移到我们的心中,就挪移到基督徒的生命当中,我的生命中有十字架的印记。如果今天在中国的基督徒,他们的生命当中有十字架的印记,十字架又怎么可能被拆掉呢?十字架被拆掉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我们就是十字架的印记,阿们!

我们一起低头来祷告:

天父,我们要感谢赞美你。主,我们看到旧以色列在被掳之后散居各地,我们也看到新以色列在司提反殉道之后,他们开始散居到犹大全地和撒玛利亚。我们看到教会的成长在你的手中始终都是一个被掳和逼迫的结果。主啊,如果你被这个世界判为有罪,我们岂敢渴望、追求被这个世界无罪释放呢?愿我们担负和你一样的罪名,愿我们在我们的生命当中看灵魂的自由、看灵魂的宝贵、看永生的生命、看得着我主耶稣基督为至宝,而胜过我们在这个世上所抓住和得到的一切。

主啊,如果你赐给我们当中弟兄姐妹,有人你赐给这样的恩赐,有人赐给有那样的祝福,有人在金钱上比其他的弟兄姐妹富足,有人在社会地位上、在专业上比其他的弟兄姐妹似乎拥有更多。主啊,求你使他们拥有这一切是单单为了主的缘故。为此,如果有一些你要从他们的生命中拿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也愿意在你的面前顺服。

主啊,我们不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我们就像那一个张秀才一样,我们可能平常是一个不冷不热的基督徒,但是在某一个的时刻,你把我们的生命带到那一个必须要做出选择的那一个的处境,你的圣灵来引领我们来为你做见证。那个时候,我们不在乎我们所开的那家小店,我们不在乎我们慢慢所积攒起来的钱,甚至我们不在乎我们的孩子他们所要经历的伤害,因为在你的手中,你比我们更加的爱他们。

所以,主啊,求你在这一个儿童节,求你使我们看到那一位降生在马槽当中的,是所有的儿童节的盼望,是每一个母腹当中的孩子的盼望,是每一位做父母的盼望。我们做父母的,若不是在基督的福音当中去盼望我们孩子的未来,我们的孩子就没有未来。

主啊,我们特别为着所有在母腹当中的孩子,为着我们儿童节反堕胎的事工祷告。我们愿意把这一切、现在这一个的主日,我们也愿意把爱伦这一个婴儿,曾经在你的手中被你所拯救的这一个殉道士遗孤,也作为这个主日当中献在你的面前,求你使我们在这个儿童节的时候来纪念你。

让我们不只是在这个世上的国度,在端午节的时候我们纪念屈原,或者是我们在小时候去到烈士陵墓来纪念方志敏。主啊,让我们看到,我们的生命当中有更加,甚至唯一值得我们纪念的真正的牺牲者,就是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和在他里面的一切的殉道士。

主,我们感谢赞美你,愿你使用我们的一生成为“殉道”的一生,无论是红色的殉道、白色的殉道,无论是以这种方式还是那种方式,无论是在公司里面,在政府执政掌权者的面前,甚至是在教会的默默的侍奉当中。主啊,求你使我们在受苦的时候能够经历到主耶稣基督你的同在,当我们在各样的情形下感觉到万念俱灰的时候,感觉到对人生,甚至对信靠你失去了盼望的时候。求你使我们转眼仰望那一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

主啊,求你纪念我们。求你不纪念我们的软弱,却纪念我们在主你的拣选当中,你所赐给我们的微薄的信心。我们是小信的人,软弱的人,我们是常常逃跑的人。但是主啊,求你使我们站在你面前说,我再也不逃跑了,我的一生无论怎么逃,我不能够逃出你的恩典之外,我不能够逃在福音之外,因为福音之外就是深渊,福音之外就是灭亡。

在天上,我能够有谁呢?在地上,我也没有可眷顾的,唯有天上地下、唯有赐下主耶稣的名可以叫我们靠着得胜。主啊,求你这样子来使用你的教会,能够成为今天对中国的祝福。听我们这样祷告祈求,奉靠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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