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在你的生命里
我的爱占了很大面积
也延续了许多年
我只和了一点面粉
就烙成一张饼
把你包了起来

在你的回忆里
那些让你伤心的话
像拖拉机一样轰鸣
公社姑娘坐在上面
把它开进了新生活

我们是一对新人
面对身体，充满饥渴
面对灵魂，手足无措

我们头碰着头
照了一张合影
天使和魔鬼都为它编了号
存进了卷宗

他们对望了一眼
然后，拔出剑来
展开漫长的决斗
之二

亲爱的，我带你去见耶和华
求他重新按他的形象创造你

我给你讲过
这位奇异的设计师
他不要辫头发，不要金首饰
他只是环绕着你
向你轻轻地吹气

当他沉默的时候
你不要说话，只要低头
因为他的意念高过你的意念
并且时间都在他的手中

他的手穿过你的黑发
如骆驼穿过针眼
把我们带进一个新的故事
又赐给我们崭新的名字

到那时候，亲爱的
我要大胆地求告耶和华
求他把你嫁给我

2014年2 月20日，献给张耕杨柳的婚礼。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