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自己里面飞翔
更自由地，畅快地飞翔
天空像旧棉袄，被卷起来
鸟儿在自己里面的天空
飞翔。那里有纯粹的云
纯粹的线条
使飞行者不感到一丝怠倦

我常去春天看望
将来可能埋葬我的地方
朽坏的大地，庄稼，石碑
被改变用途的土壤

我们用尽一生，去爱
然后将自己从所爱之人解脱出来
如箭离开弦，带着
积蓄的力量和创伤
以及全部身体的颤抖和回响

鸟儿在自己里面飞翔
我走在埋葬自己的大地上
我们相爱的，已经苍老
直到死亡才能分开

那时，我不属于世界
我的爱也不属于自己

然而，主人啊
那激荡人心的飞翔何时起航

那比婚姻更纯粹的婚姻
比天地更辽远的天地

那比我们所认识和经受的
更崇高的上帝

那巨大的声音，将我们举起
人们以为我们仍然跪着
其实我们已向你飞去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