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姐妹，主日平安。

还记得耶稣在第十四章刚刚行了两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神迹，就是在旷野喂饱五千人，然后又在海面上行走，还有带到他面前来的人他都医治。所以，如果说前面的这些作为，彰显了耶稣和福音的仁慈还有他的怜悯，那么，接下来我们读的这段经文，你会听见耶稣的口气相当严厉，相当的不给面子，相当的锋利。我们求主帮助我们，让我们既看到福音的恩慈，也看见福音对我们的挑战是如此地尖锐——他要直指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一、门徒吃饭不洗手

让我引用司布真牧师对这一段经文的描述。他在这一段落当中，给从耶路撒冷下来的文士和法利赛人一个头衔，叫做形式主义者。他说，这一段是耶稣——我们的君王、我们的主，还有他所传讲的福音，与形式主义者之间的对抗。但是，司布真牧师并没有很详细地来解释，到底什么是形式主义者。我们通常会用律法主义者、道德主义者这样的称谓，来看这个与福音的对抗。你会发现一点，那时法利赛人和文士，是特别从耶路撒冷来的，他们来找耶稣，然后说：你的门徒吃饭时不洗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一幅画面有一个落差，他们是专门从耶路撒冷来的，是有备而来的，有点像是从总部派来的，从中央来的巡视组？有点像五百年前宗教改革的时候，教皇专门派了一位主教去见路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因为他贴了那么一个东西，所以，中央就来人了。而且一定会来问一件能够打击他的事情，一定是要来挑战他，所以，应该是有备而来的。但是，他们一来问的重要问题是——你的门徒吃饭不洗手。

你会发现这个画面很精彩。我不知道这些门徒在旁边听了会不会惊讶：哇，我们吃饭不洗手，传得这么远！到底有几次没有洗手，还是每一次吃饭都没洗手呢？总之，耶路撒冷都来人来问这件事情了。显然，这是一个被非议的问题，而且耶路撒冷来的法利赛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把柄，会觉得这是他们的武器。这个可以用来攻击耶稣，显出他的教导是不对的。他们觉得抓到了这样一个把柄。这是一个非死不可的问题，成为讨论的一个焦点。然后他们说，“你的门徒为什么犯古人的遗传呢，因为吃饭的时候，他们不洗手。”

二、洗手后面有隐忧

熟悉中国法律的人会常常说，“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个地方，事实的依据就是——你的门徒吃饭不洗手。耶稣没有否认，也没有把门徒叫来问：你到底吃饭洗手没有？他没有挑战这个事实，那他挑战的是什么呢？他们的对抗在哪里呢？不是在事实层面，而是在对事实层面的解释。他们以法律为准绳，那他们的准绳是什么呢？你会看见耶稣跟他们的对话，在于这个准绳之争，而不在于事实之辩。他们的准绳叫做古人的遗传，耶稣的回答用到了一个上帝的诫命。

古人的遗传，就是传统的意思，就是拉比们或者文士们解释摩西的律法，把摩西的律法应用在信徒的生活当中而形成的这个传统。不能说所有形成的传统都是错的，但是，正如司布真牧师所说的，他们就变成了形式主义者，他们似乎有一种自以为是的热心。今天，你可能不太理解这一点，这与吃饭前洗手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对于当时的以色列人来说，这是一个关乎身体的洁净的问题；或者说身体的洁净，是关乎到宗教的敬拜的问题。

洗手这件事情，蛮有比喻的意义。比如说本丢彼拉多洗手，他当众的洗手表明耶稣的血不算在他的身上，而算在犹太人的身上；中国的武侠小说里，也有“金盆洗手”，它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因此，洁净礼就弥漫在以色列人的生活当中，成为随时都充满了宗教意味的一个敬虔的举动。我们也不能够说，这些传统都一定不对。

不过，摩根牧师讲到这里的时候，他讲到一句很好玩的话。他说，如果小孩子的手是干净的，那为什么还要洗呢？因为洗手对他们来讲，变成了一个敬虔的、外在的、形式上的标准。同时，一旦形成这个标准，你就会发现，它就会形成一个人自义的标准，也会形成对他人的一个判断的标准。所以，一个外在的、形式上敬虔的标准和传统，这个做法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它又开始变成了夺走我们内心深处真正对神的敬拜和在神面前的谦卑。我们把它变成了一个自义的标准，而且是评判他人的一个标准，这就是司布真牧师所讲的“形式主义。耶稣的回答常常是反问：“你们为什么因着你们的遗传，犯神的诫命呢？”这个地方，原文中有一个意味没有翻译出来，就是也同样地犯了诫命了。“你们又为什么因着你们的遗传，犯神的诫命了”，意思是说耶稣并没有否认他的门徒吃饭前不洗手这件事实，甚至耶稣也没有否认按照犹太人当时的传统和当时的文士的教导，他们这样做的确是犯了古人的遗传。也就是说，耶稣对这两点都没有做辩护，但是，他的反问他们又挑战他们——你们为什么又用你们的遗传，来犯上帝的诫命呢？就好像，你明白这里的意思是说，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成都市的什么什么规定呢？然后你说：你们成都市的什么什么规定，为什么要违反宪法呢？就是这个意思！

三、遗传诫命哪个高

耶稣指出：在我这里，还有一个更高的法律准绳。在那一个更高的法律准绳里面，你们指责别人，为什么你们却犯更大的错呢？于是他举了一个例子，就是第五条诫命——孝敬父母。

文士们当时有一个传统，无论何人对父母说，我所当奉给你的已经做了供献，意即这个供献就是献给神了。如果你的父母现在生活有困难，需要你帮助他，你却说：唉哟，父母，对不起，我上周去耶路撒冷的时候，已经在神面前发誓，我们家的那一笔钱已经献给神了；我在圣殿里面已经起誓把它奉献给神了，所以就不好拿来给人。只要他做了一个指向圣殿或者指向神的誓言，他的这个东西要归给神，所以，他就可以不孝敬父母了，他就可以不拿钱来给父母了。耶稣说，这就是你们借着遗传，废了神的诫命。你们的心非常诡诈。因为这条诫命的实质什么呢？是要你敬重你的父母，爱你的父母！

我们每一年都会给自己一个外在的标准，比如，一年去看望父母两次；清明节去扫一次墓；父母生病的时候，住院去一次，出院去一次；过年的时候给五千块钱。我认为，这基本上就叫孝敬父母了。今天中国，已经没有一个很强的外在的规范了，中国人都应该做到这几点，而这个东西已经失去了。可是，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其实你心中都会有一些形式主义了——你爱你的父母，是形式主义了：你尊敬你的父母，是形式主义了；你在你的生活当中很多的层面，对神对人，其实都是形式主义了。你对自己说，达到了这几点，那我已经够意思了，这个责任我已经尽到了。那么，这个就是耶稣要用他的福音，来对抗的形式主义。

四、道德主义乃自恋

举个例子，《美女与野兽》这个经典的童话故事，里面那一位尊贵的王子，他藐视一个乞丐，他富甲天下、拥有整个国家，那个乞丐给他一朵玫瑰花，他扔在地上。这个乞丐是个女巫，女巫就说，你要变成野兽，除非在这个花谢之前，有人爱上了你，你也爱上了她，你才能重新变回人。我觉得，这个故事描绘了亚当夏娃堕落后出伊甸园的整个救赎历史。童话中这位尊贵的王子，因为藐视一个乞丐，他就变成了野兽。但实际上，这个故事是要表达，包括耶稣在这里所讲的话——你本来就是野兽！那些形式主义者、道德主义者和自以为敬虔的人，在骨子里面其实就是野兽。你变成了野兽，只不过是打回原型；只有爱，只有有人爱上了你，然后你又爱上了他或她，只有这个爱才能够将野兽变回到人。亚当夏娃出了伊甸园以后，就变成野兽。一切骄傲的人都是野兽，一切心中污秽的人都是野兽，而没有人能够除掉他心中的污秽。一切自恋的人都是野兽。在这个故事当中，有一个人有意思，他经常照镜子，他是一个自恋的人，他照镜子的时候就对着镜子说：你这么帅，我看没有人能配得上你！就好像另外一个童话故事里说的：魔镜魔镜，天下最美的女子是谁？我知道你们当中可能没有人真的对着镜子说过这种话，但是，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说过，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如此，至少在某一个时刻是这样。

斯托德牧师在讲教会在当代社会面对的四个主要思潮的敌人的时候，他讲到多元主义，他讲到道德上的这种相对主义，他讲到理性主义，最后他讲到今天教会的四个敌人之一叫做自恋的文化。他说，这种自恋的文化，在当代文化当中一种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新纪元运动。新纪元运动带出来对人潜能的高举——你是可以成为神的，你里面可以成为圣洁的，你可以成为超人的，你可以自我实现的，你可以与神对话然后与神同等的。他说，这种新纪元运动诉诸于人内心，就是要成为完全，然后自我救赎，发挥心中的潜能，心中有个小宇宙。这种他称之为自恋的文化，是当代最强大的一种表现。但是我认为，自恋的文化，实质上最大的一个表现，还是道德主义的，是道德上的自恋，就是道德上的自义。自义就是自恋。所以，那些从耶路撒冷下来的文士跟法利赛人，他们因着外在的敬虔来评价他们自己，现在他们也来评价耶稣的门徒。司布真牧师称之为“形式主义”，我们常常称之为“道德主义”。

五、耶稣今天挑战你

有一个牧师写了一本书，提出了一个很讽刺，也很挑战的问题。他的意思是说，如果耶稣今天来到我们教会当中，他会怎么样做？他会来挑战我们今天的形式主义，来挑战我们生命当中的律法主义。各位，你想一想，如果今天耶稣来到教会，他会怎么做？有点类似于他的门徒不洗手，然后带出来对形式主义的巨大的挑战呢？我想了很久，我想，第一，可能他来了教会，今天主日崇拜结束之后，他要去吃血。我跟几个弟兄姐妹也去吃饭，耶稣点了一份血，然后另外的弟兄说，哇！然后下来就来找我：王牧师，刚来的那个人吃血。这个人该停圣餐，他肯定还没有真正地信主。有没有这种可能，耶稣会故意喝酒？在500年前宗教改革的时候，瑞士的改教家慈运理，他在大斋期做了一件跟这个故事里面耶稣的门徒做的差不多同样的事——他吃香肠。因为在整个大斋期，我们纪念主耶稣基督在旷野中的四十天，是不会有宴会的、不会请客的、不会举行婚礼的；然后还要禁食的，即便不禁食，也是粗茶淡饭的，所以形成了这个传统。这个传统好不好？其实，这个传统不见得是不好的。对不对？可是慈运理在大斋期的时候，他就故意跟弟兄姐妹在一起吃香肠。哇，这个消息一传开——他吃香肠！我相当怀疑耶稣如果在五百年前的宗教改革当中，他可能也会这么干。他也许跑到浸信会去，故意要用点水礼来施洗。他如果跑到一些长老会里面去，会故意唱一首不是旧约诗篇的新歌。那他如果跑到秋雨之福教会来，他会干什么？他会怎样来挑战我们的形式主义？他会怎样来挑战我们每个人生命当中的道德主义？然后他带出来这个冲突，然后他带出来这一番话：进入你口的就是食物，你可以把这个食物在这里延伸为在你之外的东西，是不能够污秽人的，而污秽人的是从你的心中所发出来的。这是福音对每一个人，对所有的宗教生活的挑战。他将福音的敬虔跟宗教的敬虔做了一个区分——人坏，不是因为行为上坏，是因为心里坏；人脏，不是因为外面脏，是因为里面脏。这个对人的挑战很大。

前段时间有一位少年人来跟我谈话，他分享他的见证的时候说：我现在开始明白认罪跟认错有什么区别了。因为，认错是指向外面的行为：唉呀，我上周主日没有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周一定来；上周主日有事，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要来。认错是指向一个外在的行为，而认罪是指向什么呢？是指向你内心的污秽，是指向你内心的。这里有一个清单给我们，耶稣基督说：“唯独出口的，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这才污秽人。因为从心里发出来的，有恶念、凶杀、奸淫、苟合、盗窃、妄证和谤讟。”我突然想到我们今天的环境，比如说在过去的几个月，我们成都人特别在乎PM2.5，我们大家都买了空气净化器，买各种各样的口罩，如果耶稣来到你们当中，耶稣就会说什么呢？他说过类似的话：蠓虫，就是水里面很细很细的东西，你都能滤出来，因为你要求喝得干净。但是，主耶稣挑战你们说：PM2.5真的是你们生命当中最大的问题吗？你们戴上口罩就能够掩盖你们内心的污秽吗？你们难道还不明白这件事吗？主耶稣说：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不是环境在污染你们，是你们在污染环境，你们还不明白吗？自从亚当夏娃堕落后，都是你们在污染环境，你们还不知道吗？整个世界是被你们污染的，一直到今天，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整个中国社会都被你们污染，直到今天，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就是主耶稣基督的挑战。而对于他的门徒来讲，你会发现很有意思，因为这一段的对话，差不多可以分成三幕。第一幕是文士和法利赛人对耶稣讲话；然后第二幕是耶稣相当不给面子，他不但反问，而且他还转过来对会众讲话；第三幕门徒又来找耶稣说话——你刚才那么说法利赛人，他们不服，知道吗？门徒很紧张，门徒很尊敬法利赛人。门徒不大明白，耶稣为什么要用这么尖锐的话去跟他们讲；而且这是耶路撒冷派来的，门徒很担心这样会有后果的。然后当耶稣说：“任凭他们吧”，“若不是我天父栽种的，必要拨出来”。为什么福音是一个让人恼怒的真理呢（至少让这些形式主义者恼怒）？因为耶稣所要表达的是，人不能够栽种他自己的义，人只能够接受父所栽种的义。在救恩上，人不能够吃自己所栽种的果子，就好像在旷野当中，你不能够自己喂饱你自己，只能神来喂饱你。那么，在道德上，在义这件事情上，福音向我们所表达的就是，“义”是外在于我们的，“义”永远不是你的心中散发出来的；“义”不是你自己精心栽培出来的东西，“义”是在你的外面，由天父所栽种，然后圣灵所浇灌，将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救恩，外在于你又加在你的身上、披盖在你的身上，然后来带领你的。所以，这是一个让人恼怒的真理，因为它否定了我们的自我栽种、自我培育的行为，或者像新纪元运动讲的，自我里面的那个潜力。虽然很多的新纪元运动，在乎的并不是道德上的潜力，他们在乎的是一些神神叨叨的潜力，但是，同样在道德上，你也没有潜力。这就是耶稣要向你所传讲的福音，你只能被动地来接受，来相信外在于你的那个义加在你的身上。信，才是福音的敬虔。

那么，形式主义跟道德主义所带来的，就是一种宗教的敬虔。但是，门徒在这里似乎很敬重法利赛人，他们对于耶稣的严厉不是太明白，甚至相当的担心，说：夫子啊，你把他们给得罪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混了。所以，当耶稣很严厉地讲，甚至说他们是“瞎子领瞎子”时，彼得跑出来问：请将这比喻讲给我们听。为什么彼得还要来问，耶稣的回答也是表明了这一点——你们还不明白吗？还不明白，那我就跟你们讲清楚一点：东西是怎么吃到肚子里，然后最后拉出来，哇，好难听！你会发现，你看到耶稣的口气，他说话相当的不客气，因为门徒对于耶稣将瞎子与法利赛人连在一起，让他们感到困惑；说他们是瞎子领瞎子，他们感到非常的困惑；说他们是属于不是我天父所栽种的，必要拨出来，他们感到相当的震惊。他们的这种震惊，和他们对法利赛人的认识，也和他们对自己的认识有关。

刚才我说到的那位牧师说，如果耶稣担任今天一间教会的主任牧师，他有多大的机会被教会赶走呢？如果耶稣来到今天的教会当中，成为一间教会的会友，他有多大的机会会被停圣餐呢？相当有可能，耶稣会被今天许多的教会开除。这也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那一段大法官的审判所描绘的，当耶稣来到了今天的教会当中，又被教会当中的主教认了出来，然后主教决定要将他杀死：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已经发展出了我们的一套东西，我们已经改造了你的信息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步；我们已经在这个社会上取得了一个主流的地位，人人都很尊敬我们；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宗教生活，你干嘛还要来？

所以，有一位牧师讲到，今年是宗教改革五百周年。在五百年前，路德跟加尔文所开始的宗教改革，是对统治了教会一千年的道德主义跟形式主义的一次胜利，但是，他提醒说，在一间教会当中，道德主义永远都会卷土重来，使我们的焦点从福音本身，开始转移到那些类似于饭前会不会洗手的事情上去。在一个信徒的生命当中，道德主义永远都会卷土重来。道德主义在教会当中，从来不会消声匿迹，而只是定期地休眠。道德主义在一个信徒的生命当中，也永远不会因信耶稣基督就一次性地消失，而只是在你的生命当中定期地休眠。甚至这位牧师说，中国教会也是一样。他说，在今天的美国，道德主义或者叫形式主义，主导着大部份基督的教会。我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说，道德主义同样主宰着今天中国的大多数的教会，或者是主宰着我们当中大多数的弟兄姐妹？

六、福音洗净污秽心

让我们回到耶稣所开的这一份心里的清单，他的焦点就在于，无人可以洗净你心中的污秽，除了耶稣基督的宝血。你的问题不是外面做得不好，你的问题是心术不正——心不正了，思想就不正了；思想不正了，情感也不正了、好恶判断也不正了；最后，人就不正了。可是，有谁的心是正的呢？谁的心是洁净的呢？

亲爱的弟兄姐妹们，你的心跟我的心，都不是洁净的，都不是正的。所以，我们都需要福音。你来到这间教会多久了？可能三年或者五年，那么，你比三年前或者五年前来到这间教会的时候，更需要福音。我在这间教会受洗，我在这间教会服侍十二年了，我比十二年前更需要福音。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让我们来到神的面前说：主啊！求你将我洗洁净，求你让我再一次地回到那个福音，照亮我、看见我内心污秽的时候，我的心并没有因为自我的成圣，或者侍奉当中自我的栽种、自我的培育而变得洁白如雪。我今天跟十年前、五年前一样，我需要主耶稣基督的宝血来洁净我的心，才能够使我重新洁白如雪。不要容我把我的信靠、把我的宗教生活，变得形式主义，或者陷在道德主义当中，成为自恋或者自义的标准，并且变成对他人的一个评价标准。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需要一个流泪谷，我们才能够再次地经历秋雨之福盖满了全谷；我们需要再一次地来思想。

当结束的时候，我想再一次提到主耶稣所讲的大儿子跟小儿子的比喻。这个浪子的故事，曾经在我的生命当中带来三次的归正。第一次的归正，是看到小儿子的回家。小儿子明显是一个罪人，明显的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是一个远离父亲而出去流浪的人，所以，第一次的归正是小儿子的回家，我想，我们当中每一位神的儿女，都至少经历过。这是你起初的认信，你都经历过小儿子的回家。

那么，第二次的归正，就是看见大儿子的悔改，看见大儿子在家里面老老实实的，但是，当看见小儿子回家父亲对他全然接纳的时候，大儿子对他自己的评价受到了冲击，他对他弟弟的评价也因此受到了冲击，最后，他对他的父亲的评价也受到了冲击，因此，他变成了失丧的那一个，他变成了对他的父亲发怨言，而且不愿意接受他弟弟的那一位。所以，他出去了，正在宴席的时候。同样，虽然他离家出走没有那么远，人家离家出走跑了几百米，他离家出走就在门口二十米远，但是，他也同样离家出走了。所以，第二次的归正是大儿子的悔改，是大儿子看见这些从耶路撒冷下来的文士跟法利赛人的悔改。在这一间教会当中，在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当中，我们不但要经历第一次的小儿子的回家，我们通常都要来经历第二次大儿子的悔改，才让我们更深地来看见，为什么那一位尊贵的王子变成了野兽，因为他原本就是野兽，除非有一位他来到我们的当中，他爱我们。在我们还做罪人的时候，他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显明了。所以，只有主耶稣基督洁净我们的内心，他的爱激励我们，他的爱征服我们，使我们也爱上了他，我们才会重新地变成人，我们才会变成神起初按着他的形象所造的人。

第三次的归正，让我看到父亲的这个角色。父亲不但爱着那一个出门的小儿子，完全无条件地接纳他，而且父亲也爱那一个代表了律法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大儿子。在这个故事当中，有一个我以前没有特别注意的情节，就是在小儿子跟大儿子的背叛当中，两次都是父亲主动地出门去找他们。对小儿子，他主动地出门，远远的就跑过去，然后连连与他亲嘴；大儿子出去了之后，也是父亲主动地出门去找他，主动地洁净、主动地安慰、主动地劝勉。为什么我说我的自义，比我十二年前更加需要福音呢？因为，在第二次的归正里面，神让我看到，原来大儿子比小儿子更难悔改，原来大儿子的悔改才是福音故事的高峰。但是，在另一个方面，我再一次看到，其实接纳大儿子对于父亲来讲，比接纳小儿子更难。因此我发现，我为什么比十二年前更需要福音呢？我认为神带领我走到现在，我觉得我可以是那个出去拥抱小儿子的父亲，但是，我觉得我很难是那个出去寻找大儿子的父亲。因此，这里仍然让你看见福音对律法主义者和形式主义者的挑战，仍然让你看见你内心当中的污秽，需要耶稣基督宝血的遮盖，从起初到现在，直到将来见主的那一天，都是如此。阿们！

让我们一起低头祷告：

主，我们感谢赞美你！主，你怜悯我们！当我们生命当中的道德主义卷土重来的时候；当你的教会当中形式主义来遮盖了我们内心深处对福音的焦点、对耶稣基督的救赎之爱的渴慕和被激励的时候；主啊，在你里面的翻转、在你里面的流泪，在你里面所带出来的彼此相爱的时候，主，求你怜悯我们！求你不断地像在旷野当中喂饱五千人一样，向我们显示出你的慈爱、你的怜悯、你的丰盛的供应，并且也借着你与法利赛人跟文士、你的门徒们的对话，也向我们的心传福音，向我们的心深深地责备我们，再一次地显出我们里面的那一个如同野兽般的内心世界，求你在那里医治我们、在那里洁净我们、在那里把我们带回来，使我们重新恢复我们是在你的里面那尊贵的王子和公主的身份！感谢赞美神！听我们如此的祷告祈求，奉告耶稣基督宝贵的圣名。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