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之福归正教会亲爱的众圣徒,平安。
两周前,我和三位神学生,去香港参加“福音与普遍恩惠——威斯敏斯特神学会议”。如贾玉铭牧师在诗歌《信徒相爱》中所写,这真是一场“经筵盛会”,深蒙圣父恩眷。最后一堂是唐崇荣牧师。他呼吁说,神学若没有布道,就是自私的和自我中心的。他感叹说,当今社会,有学问的人通常不发疯,发疯的人通常没学问。他批判说,当代教会,有正确神学的人通常都没有雄心,有雄心的人通常都没有正确的神学。唐牧师用他一贯的、尖锐而明亮的口气说,愿改革宗教会的人都发疯,愿神学正确的人都为主癫狂(林后5:13)。
我想把这话也说给你们。这周我在神学院教“中世纪教会史”。正好读到一位同工上学期的作业,其中也有类似的话。他说,“我看见初代教会的圣徒们,他们把信仰当作生死攸关的事,当作全部生活的中心。他们的委身,舍己,渴慕,和认真,就像疯子一样。为什么我和我的弟兄姊妹们不是这样呢。我甚至在想,愿我们都成为疯子,属灵的疯子”。
发疯的意思,不是首先关于服侍、宣教或教会的增长,而是关于教会的属灵复兴。在北美的第一次大复兴中,爱德华滋提出一个议题,大意是说,复兴到底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短暂的和奇妙的,“非正常”的基督徒信仰状态;还是一种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被识别的,持续的和正常的基督徒信仰状态?
爱德华滋认为,属灵复兴意味着,我们活在这样一种生存状态中:强烈地关注罪人的得救,强烈地关注得救的确据,强烈地关注敬虔圣洁的生活,强烈地关注天上的事,强烈的、对福音传扬的渴慕,强烈的、对基督再来的盼望。以及,想到地狱的沉沦,就会敬畏和发抖。想到末后的荣耀,就有战栗和喜乐。复兴的基督徒,活在一种古典的、平静中蕴藏激情的、超自然的生活氛围中。与对上帝恩惠话语的渴慕相比,他并不特别渴慕超自然的经历。因为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超自然的。在世人看来,他生活中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假定这是一个超自然的、神恩独作的世界的前提下作出的。不然,他的决定就难以理喻。譬如有人不犯罪,是因为警察就站在街头。但他不犯罪,是因为他在每一个场合,都真切地相信主耶稣站在他的身边。 如果这是复兴的话。或者说,这样的信仰看起来像一个疯子的话,爱德华滋说,“我但愿所有的人都发疯了”。他说,这不是,也不该是一种反常的,稍纵即逝的圣灵充满的现象。而是像保罗一样的,强烈而持续地关注福音和属灵的事的、正常的信仰状态。换言之,信耶稣的人“不发疯”是不正常的。一个基督徒若不确信自己活在一个超自然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唯一焦点是死而复活的基督),他就是一个反常的基督徒,和一个生了重病的基督徒。
这样的基督徒,需要很多疗程的辅导。而这样的辅导,是教会以外找不到的。这个疗程的内容很简单,没有外表的荣耀。包括在读经中悔改,在祷告中仰望,在领餐中感恩,以及为领餐作心志的预备,并在崇拜中献上金钱。这样的基督徒,恐怕也需要找教会的长老来,为他祷告,按手。就像世人去找名老中医一样。
其实,约翰·派博牧师,把这种复兴的“疯子”,称为“基督教快乐主义者”。这种快乐,是穿过内室、经过泪雨的快乐,是被放在磐石穴中(出33:22)的快乐,是从天上落在地上、从将来折回现在的快乐。这种快乐,是世人不能经历和体验的。他们甚至认不出这种快乐来,因为他们就要沉沦了,他们反倒对你说,你过得好辛苦喔。
爱德华兹引用《彼前》1章8节,来描述这种为主癫狂的快乐。“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是爱他;如今虽不得看见,却因信他就有说不出来、满有荣光的大喜乐”。 刚好,这两天有人在网上,说我是个疯子。说我的布道,令人想起“两个凡是”。我就趁机问自己,到底什么是我的“两个凡是”,我的喜乐就满足了。
其实,我灵里常常忧伤,但我知道我忧伤的时候也是快乐的。正如我知道世人常常快乐,但世人快乐的时候也是悲惨的。我的全部“疯狂”和我的全部快乐,都来自在基督里的这“两个凡是”:
- 凡是圣经所说的祝福,都要来临。
- 凡是圣经所说的咒诅,都要发生。
求主“使我们在受辖制之中稍微复兴”(拉9:8)的仆人王怡,2012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