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低头祷告：主啊，上帝，感谢您！是您用您自己的话语来建立我们，用您的真道来喂养我们。您教导我们更深地认识自己是谁，也让我们理解你所创造的这个宇宙是怎样的，明白你从创世之初就已指明末后的事。主啊，你让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有盼望，无论是在教会里、在我们的工作中，还是当我们面对社会、文化和国家时，都能知道如何以你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主啊，求你常常激励我们，掌管我们的时间，掌管孩子的言语和众人的心。求主帮助我们，在接下来的证道时间里，唯独你在我们中间作王。感谢主，我们奉耶稣基督的名祈求，阿们！

通过两个例子思考何谓权柄

我们今天探讨的主题是“教会与国家”。在讨论政教关系时，也就是我们的信仰与这个世界，包括与政治国家的关系时，罗马书第十三章第一至七节是经常被引用的。可以这样讲，这段经文在两千年的历史中，无论是古今中外的政府，包括总统、国王、主席们，都极为青睐这段经文。特别是罗马书十三章第一节：“在上有权柄的，你们人人都要顺服他，因为没有权力不是出自神的。”而在教会内部，更常引用的可能是其他经文，例如约翰福音第三章第十六节。但在世俗的历史中，无论是统治者还是学者撰写的历史，你会发现可能被引用频率最高的就是这段经文。

曾经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南非当时实行种族隔离制度，在黑人争取平等权利的背景下，南非涌现了几位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人物。那时，一些国际人士访问南非并与当时的白人总统会面。会面伊始，总统便拿出圣经，翻到罗马书第十三章第一至七节，并对他们说：“看，你们的圣经是这样教导的，要顺服在上掌权的人。”这段经文是我们经常会引用的。我们还会引用另一段著名的经文来讨论政教关系，那就是“凯撒的物归凯撒，上帝的物归上帝”。（参见马太福音22:21，马可福音12:17，路加福音20:25）将这几段经文放在一起，我们可以看到教会与国家、教会与整个社会乃至整个世界的关系。当基督徒提到“世界”时，通常含有贬义，认为这个世界似乎被罪恶所捆绑，是撒旦的世界，就是我们伏在那恶者手下的世界。

在我上一次去美国的时候，我和一些朋友在电脑上浏览了一些照片，其中包括我儿子小书亚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特别是一些他满百天时拍摄的照片。按照中国的传统，孩子满百天要拍照留念。不知道你们是否有类似的小时候光屁股照片，因为这也是我们的一个习俗。那天，我们给他拍了很多光屁股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在撒尿的瞬间。这张照片是我的叔叔拍的，他拿着相机等了十分钟，只为捕捉那一刻。我向朋友们展示这些照片时，有一位牧师，也是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和我一样学的法律，他提醒我说，在美国过海关时要小心，如果这些照片被查到，可能会受到严重的罚款。

知道吗，后来我发现，在美国对孩子的保护法律非常多。换句话说，我们的观念是，我生的孩子自己看看还不行吗？我的孩子我想看就看，我的孩子我想拍就拍，不会觉得孩子有什么隐私，当然我们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对吧？然而，过海关时，虽然通常不会查电脑，但如果万一被查到你的电脑里有这样的照片，你自己的照片怎么拍都无所谓，因为你是成年人。但是，如果查到儿童的裸体照片，他们才不管那个儿童是不是你家的，只要查到这种照片，那就是一种亵渎，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就会被罚巨款。为什么我讲这个故事呢？接下来我要讲的内容与我们即将讨论的教会、家庭与国家的权柄之间是有关系的。

我后来也反思了这个问题，回国后，我就把电脑里的这些照片删除了。然后，我开始告诉很多人，你绝对不能拍摄他人的裸体照片，即使是只有一岁或两岁的孩子。这种观念要求我们要尊重他们如同独立的人一样，你要尊重他们是天父的孩子，并且要尊重他们的隐私权。不能因为是你生的，就随意让他们裸露，随意拍摄、观看。当然，看到是在所难免，但你不能这样做。因此，我回来后自己也进行了反思，并删除了这些照片。我们一会儿还会讨论这与我们今天要讲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政教分离抑或政教分立？以美国和法国为例

说到政教关系，我们常说我们主张政教分离。今天的教会也会这样说，这个世界也是这么主张的，大多数国家的宪法中也有类似的表述，明确指出他们是政教分离的，不是政教合一的。包括在我们教会的信仰告白中，后来贴出来的信仰告白，统统增补了一个短句，就是在倒数第二条，我们领受中国家庭教会的传统，坚持耶稣基督是教会唯一的元首，并且增加了一句——以及政教分离的原则。

但是，究竟什么是政教分离呢？如果我询问一两位弟兄姊妹或是慕道的朋友，根据这段经文，你自己之前的观念或你至今的观念中，有没有政治与信仰应该分开的想法？或者，你对“政教分离”有什么解读？（有位弟兄表示，信仰应该是绝对自由的，任何人的信仰都应受到尊重，也就是政治不应限制宗教自由。）你说政治不能限制宗教信仰的自由，这就是政教分离。那么，宗教可不可以反过来限制政治呢？（这位弟兄说，反过来也不行，双方都不应该相互限制。）

实际上，如果我们举一些细致的例子，会发现这个观念并不那么简单。例如，在美国有很多争议，关于公立学校里是否可以进行祷告，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几十年。你们觉得一个基督徒的孩子在公立学校里，比如说下课时，他们可以聚在一起祷告吗？如果有二十个基督徒的孩子在下课时聚集祷告，这是否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再举一个例子，如果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讲授自然科学时说，达尔文主张进化论，认为人是从猴子进化来的，但圣经里说人是上帝创造的，这样讲可以吗？这样讲是否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你知道，这些问题在美国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激烈辩论和争吵。一开始，当基督徒势力较强时，不允许在课堂上讲述人是从猴子进化来的；到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后，随着信仰的衰退，就不允许在课堂上讲述人是上帝创造的。一直到现在，这种限制一直存在，真的非常严格，不允许在公立学校里讲述创造论。

大概在2003年到2004年间，当布什担任总统前，美国有两个州修改了法律，允许在课堂上讲述智慧设计论。这是因为一批基督徒科学家根据圣经启示的观点——认为世界是上帝所创造的——进行天文和宇宙研究，并以此以及其他科学上的成就和证据，发展出智慧设计论，将其视为与进化论同等的科学假设。（这些年来，大家可能也看过一些关于宇宙奥秘与起源的专题片，这些片子讲述了智慧设计论）他们认为这个世界是由一位智慧者、全能者在其无限智慧中预先设计好的。然而在欧洲，人们觉得美国人怎么如此愚昧，现在居然还在科学讲授中讨论设计论，而且美国人竟然愚昧到如此地步，以至于通过立法允许在课堂上教授“这个世界可能是被创造的”，欧洲人认为这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

这样的争论很多。例如，美国最高大法院的座椅背后刻着“In God We Trust”，每个法庭开庭时都会说一句“求上帝保佑这个法庭”，每个作证的证人都要手按圣经宣誓，非基督徒则可以选择不按。但是，这些做法近年来却面临很大的挑战。此外，每一张美元纸币上也印有“In God We Trust”。许多自由派学者和知识分子，包括那些不信教的人，都认为这些做法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他们认为上帝不应该出现在钞票上、法庭上，也不应该出现在白宫里。因此，当布什总统上任时，他和他的幕僚每次在白宫开会前都会先祷告然后进行查经班，这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尤其是在美国，以好莱坞为代表的左派文化，以及大学里几乎都是反基督教的知识分子，甚至许多主流媒体，比如《纽约时报》这类，基本上都是反基督教的，因此他们一致谴责布什总统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对于这些事情，你认为到底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还是没有违背呢？

法国与美国的情况正好相反，法国现在已经是一个几乎不相信上帝的国家了。我并不是说没有一个基督徒，而是整体的信仰非常衰微，因此基督教对社会、国家乃至文化的影响也几乎消失了。因此，在前几年，法国通过了一项通俗称作“头巾法”的法律，正式名称可能不叫头巾法。这项法律主要针对穆斯林女性戴的头巾，这部法律规定在所有公立学校内不允许佩戴头巾，或者说，不允许在外观上显露出宗教信仰，否则就违反了政教分离的原则。这条法律不仅禁止所有穆斯林戴头巾上学，同样也禁止基督徒佩戴较大的十字架，尽管我们一般不会戴那么大的十字架，所以这部法律主要是针对穆斯林的，因此很多人称它为“头巾法”。法国立法者认为，佩戴这些宗教标志上学，就是违反了政教分离的原则。

你看到这些例子后，你可以自己来思考，可以一个例子一个例子来看，这些是真正的政教分离吗，还是其实并未分离？这些立法我们应当支持呢，还是我们应该反思？我们基督徒是否太过张扬了呢？但是，让我们回到罗马书这几段经文里面来，我们可以从中看到几个最基本的意思。

政府权力来自撒旦吗？权力在本质上腐败吗？

先提出两个问题，这与我们的观念息息相关。第一个问题是：政府的权力来自撒旦吗？第二个问题是：权力在本质上是腐败的吗？很多自认为较为属灵的基督徒会对第一个问题回答说，政府的权力确实来自撒旦。而很多不信教的自由主义者则会对第二个问题表示赞同，认为权力本质上是腐败的。请大家思考，政府的权力真的来自撒旦吗？世俗的权力本质上是腐败的吗？世俗的权力真的来自撒旦吗？

我们来看罗马书第十三章的一到七节，其中最关键的经文是第一节，因为其后的内容是对这一节的展开。第一节中说：“在上有权柄的，人人都当顺服他，因为……”这里的“因为”才是关键——“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观点，那就是世上所有的权柄都是出自于神。这里没有将权柄划分为属灵的和世俗的，也没有说世俗的权柄不是来自于神，属灵的权柄才是出自于神。相反，我们被告知，世上一切的权柄都是出自于神，因为这是上帝所创造的世界，上帝是这个世界中的君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场合，如果存在某种权力，那么这个权力必定是从君王那里来的，对吗？否则，这个地方难道不会造反吗？

在这里，我们看到“在上有权柄的”，在新译本中，这个“在上”翻译得更直接，就是指政府的权柄。它说“政府的权柄，人人都应当顺服”。这里的“人人”在标准版译本中，我们知道，根据主日学的内容，上帝创造人是有身体和灵魂的整体。圣经里常常用“灵魂”来指代整个人，例如“叫我的灵魂苏醒”。因此，原文的意思是，在上有权柄的每一个灵魂都应顺服他。如果以这样的理解去读罗马书第十三章，你会感觉稍有不同。当我们说政府的权柄人人应该顺服，这似乎是在讨论一个较为具体的问题，或者说是比较形而下的问题，甚至是一个操作性和应用性的问题，即你们应该尊重政府。但是，当你理解到“在上有权柄的每一个灵魂都应顺服他”时，换句话说，其实所有的权柄都是属灵的，所有的权柄都来自那一位上帝。想象一下，在这个宇宙中，每一个灵魂都是上帝所创造的，因此每一个灵魂不仅是在世俗的意义上，而且在整个宇宙中，都应尊重并顺服上帝赋予其上的权柄，无论这些权柄是在其属灵的灵魂上的，还是在其对身体外在行为的控制上的。

因此，你看到的实际上是宇宙的一个真理，而不仅仅是一个操作性的、形而下的问题。你看到的是上帝对祂所创造的这个宇宙所定下的一种基本秩序，即每一个人、每一个灵魂都应尊重在他之上的权柄，无论是上帝交托给国家的权柄，还是上帝交托给教会的权柄，甚至是上帝交托给父母的权柄，你都应当尊重它。

千万要记住，世上一切权柄出自神

我们首先要明确的观念是，世上一切权柄出自神。换言之，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其权柄也是出自于神。那么，对于希特勒这样的例子，很多人会质疑，希特勒也是上帝所命的吗？但在这里，我们需要首先关注的是权柄本身。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你在马路上行走时，遇到一个穿着黄马甲的老太太在指挥交通，嚷嚷着让你后退一点。虽然有时我很不高兴，觉得她没有权力这样做，或认为政府不应该随便赋予她权力，让她只凭一面小旗子就指挥交通。有时我也因血气心生不满，不想听她的，想要抗议一下。但是，你必须承认，她身上有一种权柄，这个权柄是由法律所设立的，她的权柄是这个国家的法律所设立的。这与她是谁无关，与她是否滥用权力无关。她手持小旗子让你后退，这背后是有法律赋予的权柄。

然而，如果你在某晚十点钟走到一个地方，忽然有人拿刀跳出来要求你交五块钱，无论那人身穿警服还是其他什么制服，你都知道这是抢劫。为什么呢？因为在那个地点、那个场合并没有设立那样的权柄。所以，在法律没有设立权柄的地方，持刀要钱就是抢劫。然而，在法律设立了权柄的地方，即使行为人可能也会乱来，我们还是尊重他背后的权柄本身是合法的。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权柄不是出自于上帝。如果上帝没有设立政府，人们不可能自行设立某种权柄。正如法律如果没有设立一个权柄，你也不能自行向他人收钱，否则你的行为就构成抢劫。

你看到了，在上帝创造的宇宙中，一个基本次序是祂设立了权柄。这与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无关。希特勒虽是一个恶人，但他手中的权柄仍然是上帝所设立的，仍然是正当的。因为使希特勒上台掌握权柄是你们德国人通过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所以那权柄仍然是正当的。如果我们审视自由主义者所言，权力本质上是腐败的，我们基督徒不同意这种说法。我们认为，人在本质上是腐败的，是人类污染了权力。世界上凡是正当的权柄都来自于神，由神赋予的权柄都是正当的，但执掌权柄的人却是罪人，因此不能说权力本质上腐败。实际上，当自由主义者持权力导致腐败的观点时，他很难承认自己是罪人。不是权力导致腐败，而是人腐败了权力，是人类将上帝所设立并托付的权力腐败了，这才是政府腐败的本质。不是因为政府本身是邪恶的，不是因为政府手上的权力本身倾向于腐败，而是因为每一个进入权力的人都是罪人。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观念。

教会与国家从上帝那里领受了不同的权柄

第二个观念是，我们看到教会与国家领受了不同的权柄。我们说，“该撒的物归该撒，上帝的物归给上帝。”教会与国家领受了不同的权柄，我们称这种关系为政教分立。我们在信条中使用的是“政教分立”这个词，而不是“政教分离”。为什么呢？政教分立类似于三权分立，三权分立的意思并不是说司法权、立法权与行政权之间完全没有关系。而是说他们之间应该分开，然后相互配合、相互合作。因此，你在罗马书第十三章一到七节里看到的是，教会与国家从上帝那里领受了不同的权柄，它们通过管理这些不同的权柄来治理世界。它们之间是分离的，但应当是相互祝福的，是彼此配合的，而不是信仰与国家完全没有关系的政教分离。

你知道今天的自由主义者，或者说过去两百年的政教分离是什么意思吗？这是世俗社会中关于政教分离最强大的观念，即信仰与政治或者国家完全没有关系。正是因为这个观念，导致了公立学校不能祷告，不能在公立学校内佩戴头巾或十字架，公务员或总统不能在白宫或公众场合进行祷告。他们认为这些行为违背了政教分离的原则。其实，政教分离中的“政”和“教”指的是教会与国家，即Church与State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宗教与政治的关系，即religion与politics。指的是教会和国家要分开，教会不能是国家，政府不能是教会。在教会内，上帝所呼召出来的人不能在政府内担任职务，在政府内服务大众的人不应该同时拥有属灵的权柄。换言之，管理身体的权柄和管理灵魂的权柄分别属于国家和教会，但它们同时都出自于神。这就是我们从罗马书十三章章一到七节所看到的“政教分立”的观念。

在这里，我们会看到，在政教分离的观念中，教会从奥古斯丁开始，有一个我们称为“两国论”的理论。两个国度即耶稣基督的国度和这个属世的国度或撒旦的国度。奥古斯丁在《上帝之城》中提到了这两个国度的观念，从奥古斯丁到路德，路德宗也特别强调这两个国度。但是，从奥古斯丁到路德，他们都有一种倾向，就是把这两个国度分得太开了，分得太没有关系了。

路德宗的情况有点奇怪，今天的路德宗相当于德国的国教，因为全国都要收什一税，所有的德国人都必须交税，由政府来收取这笔税款，然后国家用这笔税款来扶持教会。所以，路德宗在德国确实是官方宗教。在北欧五国，即丹麦、冰岛、芬兰，包括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挪威和瑞典，路德宗在这些国家也是国教。然而，奥古斯丁和路德宗都有一个倾向：一方面认为上帝的国度与地上的国度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奥古斯丁也认为上帝之城与地上的城基本上没有关系，有一种分开的倾向。但实际上，两个国度又无法完全分开。所以在路德宗内部，按我们今天的观念来看，反而有些类似政教合一，即教会与政府的关系非常紧密。德国和北欧五国都是这样，目前全世界只有这六个国家是路德宗占据主导地位的。然而，这几个国家按今天世俗的观念来看，恰恰是政教合一的，因为这些国家明确规定路德宗教会是国教，而且明确规定国王必须是路德宗的信徒。如果你生下来不信路德宗，就等于放弃王位。

英国也是如此。根据英国的王位继承法，继任英国国王的必须是圣公会的信徒。你可以选择信仰其他宗教，比如法轮功，但这样你就会被剥夺王位继承权。这些国家都是这样规定的。

在改革宗的教义中，加尔文特别强调，世上所有的权柄都是出自于神。因此，只有一个世界，那就是天父的世界。在天父的世界之下，仿佛是左右成像，有两个副CEO，就是上帝任命了两个副CEO，一个是国家，它用法律来管理人的外在行为的边界；另一个是教会，它传扬耶稣基督恩惠的福音，关心灵魂和属灵的事物。这两个副CEO都在治理同一个世界，可以这样说，我们所处的是同一个天父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如今被罪所败坏，还没有完全从罪恶和撒旦权势的捆绑下解脱出来，但这仍然是耶和华神掌权的世界，而且是基督已经得胜的天父的世界。在这个天父的世界之下，我们看到上帝设立了一种权柄，放在国家那里，这个权柄就是罗马书十三章中所讲的佩剑：国家不是空佩剑，佩剑意味着有惩罚的权力和强制力，上帝允许国家使用暴力的剑来赏善罚恶。

国家以法律来约束人的行为，它不管你的内心，也不应该管你的内心，只管你的行为。比如你打我或骂我是不对的，你偷我的东西是不对的，至于你心里为什么想偷东西，那是教会牧师要管的事情，不是总理要管的事情。所以，国家只管你实际上的行为。这是一种对世界的祝福，所以基督徒绝对不是无政府主义者。政府来自上帝所设立的秩序，无政府主义是对上帝的反叛，而不是对政府的反叛。

国家是一种祝福，它用法律来约束人的行为，虽然不能改变人心中的恶，但可以在外在行为上约束恶。这种约束防止了恶的无限制扩展，从而保护了整个社会的秩序。国家的作用是消极的，防止恶的扩展毁灭世界。用我们的话说，国家是治标不治本的，所以国家的权柄及其治理，不能够彰显上帝的荣耀和耶稣基督的国度，只是消极地防止这个世界因我们心中的罪无限制释放后恣意妄为。否则，人类社会早已没有秩序，地球也早已毁灭了。

但是，教会却受托了一个属灵的权柄，就是传扬耶稣基督恩惠的福音。它通过福音来归正人的灵魂，改变和更新人的灵魂，并以在基督里的新生命来更新这个社会。这项更新社会的工作一定无法做到最好，因为如果能够做到最好，基督就不需要再来了。所以我们知道，我们用基督里的新生命去更新这个社会，但我们永远不可能完全更新它，然而我们仍然要持续进行这项工作。只要基督一天没有再来，我们就一天不能停止这项工作。而那些未完成的事情，将在基督再来时一瞬间得到完成。这才是治本之道——上帝通过教会，通过福音在地上的传扬，通过属灵权柄的应用，来彰显和见证上帝的国度，并在天父的世界中扩展上帝的国度。

我们看到，教会和国家代表了属灵的权柄和属世的权柄。我们说属世的权柄并不是指它的本质是世俗的，而是说它的内容是针对人的外在行为的，只能管理人的身体，不能管理人的灵魂。

不要跑到上帝的前面去质疑世俗权柄

第三点，我们理解到在天父的世界之下，教会和国家所领受的是不同的权柄。然后我们再来看教会对国家权柄的顺服。在这段经文中，当提到国家所领受的权柄时，我们今天的重点不是讨论国家领受的权柄具体如何，但在这段经文中，政府被称为“神的仆役”出现了三次。第四节中提到了两次，第六节中提到了一次。政府是神的仆役，我们也是神的仆役。政府是否愿意做神的仆役是另一回事，但这个权柄本身的设立就是为了做神的仆役。

在这种理解之下，当我们谈到教会对国家权柄的顺服时，我们的理解会更加深刻。我们顺服国家，就是顺服那位赐予权柄的神。我们顺服那位副CEO，因为这位副CEO是董事长任命的。即使这位副CEO表现不佳，我们可以向董事长提出建议是否撤掉他，但只要他一天没有被撤掉，他仍然是董事长所任命的副CEO，我们还是要尊重他作为我们的CEO。

你知道，在我们中国人的观念中，很少有这样一种观念，那就是对国家权力的顺服，包括对政府的尊重。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功课，我是在信主之后慢慢发现的。比如说胡锦涛主席，是不是我的主席？是不是你的主席？我们很难有这种观念。我们会说他是国家主席，国家主席只是一个职务嘛，我和这个主席没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他是我的主席，他也是你的主席。一旦他当选为主席，意味着他不仅是十三亿人的主席，他与你有关系。你要有这种看法和确认，就是他是我的主席。女王是英国人的女王，如果你是英国人，那她就是你的女王，不管你是否认识她，她就是你的女王。这种观念在我们中国人中是没有的，因为自古以来君王治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在现代政治中，我们也没有建立起一个选举制度，所以没有产生这样的认知。

前不久，美国大选结束后，麦凯恩输掉选举，他发表了一篇败选演讲。竞选成功的人会发表胜选演讲，而败选的人也会发表一篇有风度的演讲。麦凯恩在他的败选演讲中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感动，这句话也带出了某种观念。在几分钟前，他们俩还不知道谁会成为总统，但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麦凯恩在他的败选演讲中说，从现在开始，奥巴马是我的总统，是你们的总统。这句话表明他承认选举失败，同时也承认他伏在这个选举结果之下，伏在这个国家的权柄之下 。几秒钟之前，我和你是对手，我也没投你的票，我也不希望你做总统，因为我肯定是要投我自己的票，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你奥巴马就是我的总统。

以前，我常常觉得，我们的国家既然没有选举，既然不是一个民主政府，我就不承认某某人是我的主席或市长。但是，作为基督徒，我们承认他是我们的市长、主席，是因为我们顺服那位坐在宝座上的耶和华神，顺服祂所认定的。因此，罗马书说，凡是抗拒在上掌权的，不是反对掌权者，而是反对上帝，是抗拒背后作王的耶和华。这种逻辑的错谬在哪里呢？换言之，我已经看出来这个问题不对了，上帝你怎么还不解决？如果你还不解决，那我没办法，我只有自己不认他了。

但实际上，正如我们基督徒常说的一句属灵的话：不要跑到上帝的前面去。因此，当你否认或不顺服政府的权柄时，也不要跑到上帝的前面去。他一天没有被撤下来，他一天还是你的市长。我们顺服掌权者是因为顺服神，这是一种基督徒的信心。我们不是对掌权者有信心，也不是对世上的权柄有信心。即使我们看到政府如何腐败，政治如何糟糕，我们仍愿意顺服，因为我们知道，无论他们如何乱搞，背后还有耶和华神。我们愿意比非基督徒更甘心乐意地去顺服他。

世界虽被罪人弄得一团糟，但上帝仍然坐着为王

以前我们讲过一个笑话，虽然讲的是教会而不是国家，但教会也可能腐败。中世纪的时候，教会是多么腐败。我们以前讲的一个笑话来自英国的文学名著《十日谈》。十日谈里有一个故事：一个乡间的牧师给一个人传福音，说你应该相信耶稣，应该成为基督徒。那个人说，你讲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想先去罗马一趟，去意大利看看你们的教皇和主教，然后再决定信不信。这位乡村牧师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他去了还能信吗？罗马教会里的人那么腐败、淫乱、糟糕。那个人真的去了，过了一年后回来，找到这个乡村牧师说，我去看了，你们教会真是够腐败、够淫乱、够肮脏，但我决定相信。为什么呢？他说，这么肮脏腐败的教会居然一千年还没倒，这背后肯定有上帝。

这故事是嘲笑基督教的，但实际上反映了我们的信心。我们说，洪水泛滥时，耶和华坐着为王；当政府腐败时，耶和华也坐着为王。如果我们生活在民主制度下，我们很高兴；如果神把我们放在奴隶制度下，耶和华也坐着为王。可能我们死的时候，奴隶还没解放，死的时候，文革还没结束，死的时候，盟军还没登陆……但耶和华仍然坐着为王。我们顺服在上的掌权者，因为我们相信，这个世界虽然被这些罪人弄得一团糟，但上帝仍然坐着为王，所以我们可以顺服那在上的掌权者。

在宗教改革时期，清教徒中有一个激进派别叫“再洗礼派”。再洗礼派激进的一个方面在于神学立场，另一个方面则是他们主张诉诸暴力革命。再洗礼派当时主导了德国农民战争，这场战争实际上是一场再洗礼派的宗教革命，也是后来法国大革命等一系列近代革命的起源。马克思高度赞扬那场革命，而马丁·路德对此极为厌恶，甚至用显得恶毒的话语咒骂那场革命。再洗礼派希望通过武力建立一个人间天国，他们认为国家与教会根本没有关系，因此他们聚集在一起，不与外界来往，试图建立自己的政府。这类似于空想社会主义的试验，他们买一块地，自己生活，自己制定规则，试图建立一个世上的基督徒乌托邦天国。马克思为什么会那么迷恋德国农民战争，因为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理想，即建立人间的天国。马丁·路德则抨击这些拿起刀枪造反的再洗礼派信徒，认为他们是在反抗上帝的权威，称他们的叛乱不仅是对封建领主的叛乱，更是对上帝的叛乱，他们不相信上帝主权掌管这个世界。

这对我们教会来说，特别是对中国的家庭教会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教训。在过去几十年的逼迫中，中国的家庭教会一直顺服在上掌权者，以默默承受的方式体现出这种顺服，甚至有时候将顺服夸大到一个极端的程度。

于微末处体验世界及其秩序被扩展到耶稣基督的国度

我有一个亲身经历。在我信主的时候，2005年圣诞节我受洗前的几个月，我注意到很多弟兄姊妹在受洗前都会说，自己应该在某方面做得更好一点，作为受洗的准备。但是我们知道两件事：第一，我们自己不可能变得非常好，如果可以变得非常好，就不需要受洗了；第二，如果我们在受洗前真心希望自己的生命有所改变，比如不再做以前常做的事情，改变以前的习惯，并以此作为一个恩典的记号和得救的确据，这样的追求是蒙神喜悦的。

同样地，在受洗前的几个月，我对自己说，身上要有几个改变，我要等到有这些改变之后才敢去受洗。其中一个改变是什么呢？就是我以前从来不遵守交通规则，我从不理会红灯绿灯。为什么呢？因为以前作为自由主义者，我常说，这个交通规则对穷人不利。既然街上开车的都不让行人，那我也不让他们；此外，我觉得这个政府不公正，所以不想尊重他们制定的法律。因此，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车，每次到一个路口，我是否过马路与红绿灯无关，而是根据我自己的判断是否能过去。如果我觉得可以过去，就走过去；如果觉得有危险，就等一等。可以说，在2005年之前，我几乎从来不守交通规则，把红绿灯视为无物，并且认为这种行为是个性的表现，是追求自由的一部分。

因此，在受洗前的几个月，我要求自己做一个改变，就是必须遵守交通规则。为什么呢？因为要顺服在上掌权者。这个政府是什么样的政府，与我是否遵守交通规则无关。尽管交通规则的制定可能不太公正，可能偏向有车的人，或者不利于弱势群体，但这与政府的性质无关。即使在红灯时，对面完全没有车辆，是否过马路的选择也与在上掌权者是否公义无关。

我记得以前在大学时，我们法律系也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学法律的人要不要尊重法律？我们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你站在红灯前，时间是半夜三点，路上连个汽车影子都没有，你要不要等到绿灯亮了再走过去？班上大多数同学都说，傻瓜才会等，当然是直接走过去。

因此，我开始操练这个功课。感谢神，大约半年后，我基本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现在一年当中，可能只有一两次违反交通规则，通常是因为非常着急或者看见别人都过了，趁着没有车冲过去。这种情况一年可能会发生一两次，好像是要给自己定一个违规的“配额”。这说明我还没有完全改变。

老实说，当我在那里等红灯时，发现生命成长的过程会经历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你站在那里不想等，绿灯亮了你就想走过去；第二个阶段，你站在那里等，别人都不等，但你等，所以心里产生一种骄傲，觉得自己比别人更守规则；第三个阶段，虽然别人都不等，只有你在等，但你心里没有对别人的论断，你甘心乐意地等，感到很平安、很舒服，并且相信自己今天蒙福。你相信遵循耶和华话语的人是蒙福的。你知道，你不仅在尊重环境中的规则，而是在每一个场合，每一刻，你在等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与上帝的生命关系在这一刻变得亲近。突然，这个世界及其秩序被扩展到了耶稣基督的国度，你在那个国度里顺服上帝，并以此为乐。这带来了一个美好的生命体验。

在那一刻，你真心感受到遵守神的律法不是一种约束。当你在某一个小事情上遵守神的律法时，你与神的关系变得亲近，在那一刻，你甜美地享受与你上帝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在顺服中享受的，没有顺服，你不可能享受到。这种顺服包括对执政掌权者的顺服。

顺服是功课，但同时要守住我们的位份

我们教会去年有一个诉讼，我想摘录两段内容，说明我们为什么要提起诉讼。这里有两段内容，涉及罗马书十三章一到七节和“凯撒的物归于凯撒”，以及使徒行传第五章中彼得的那段话。请大家看一下：

第一段：顺服的本质乃是相信上帝的主权，顺服同样适用于世俗政府。上帝的主权存在于世俗政府的作为中，这也告诉掌权者，他们的权柄只涉及人的身体和行为，不涉及人的灵魂。因此，当政府的权柄涉及人的身体和行为时，我们顺服，即便它不对，即便它的规则不公平，我们也顺服，因为我们顺服上帝的主权。确实，我们承认，有时顺服上帝对我们来说是很难的。

第二段：当政府越过上帝所设立的权柄，试图拦阻教会的福音使命和基督徒的良心自由，试图干预灵魂的事物时，神明确告诉我们，祂不喜悦不义，并教导我们说，顺服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基督徒在某些时候会与国家之间产生很大的冲突和张力。我们认为可以自由地敬拜上帝，如果政府说不可以，我们就说可以；我们认为一个人有信仰的自由，如果政府说没有信仰的自由，我们就说有；一个人是否重生得救，是否成为基督徒，是否要为他掰饼，一个基督徒是否蒙神的呼召成为牧师、传道人或同工，这些应该由教会自己决定，不应该由政府决定。如果政府说不行，一定要经过批准，我们就说不。

你会看到，顺服是我们的一个功课，但同时我们守住我们的位分，就是上帝唯独把福音和灵魂的事物托付给我们。我们也要帮助并祝福我们的国家，尊重这个界限。这就是政教分立的原则，即灵魂的事物政府不能介入。政府没有权力判断谁是邪教。从1998年开始，国家设立反邪教罪名，有很多基督徒因此被抓，更多的是针对法轮功和其他民间宗教，比如一贯道……但我们认为这是不可以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站在我们的信仰上，一定会认为某些就是邪教，某些就是异端，但国家没有权力做这个判断。国家不能判断谁的信仰是正确的，谁的信仰是错误的，这个权柄是上帝交给教会的。所以保罗说，审判教外的人与你们何干？但教内的人是由你们来审判，甚至有一天，连天使都是由你们来审判的。

保罗说，你们基督徒之间不要互相打官司。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如果今天，你的弟兄借了你的钱却一直没有还，怎么办呢？我的教导是，你们应该一起谈谈，目的是为了得着你的弟兄，同时也要收回你的钱。但如果谈不成呢？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弟兄姊妹共同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那么就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保罗说，为什么不情愿吃亏呢？看，保罗让我们情愿吃亏；第二个选择是告他，到法院去起诉他，把我们的弟兄告到不信的人面前。

但是，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这与我们刚才讨论的内容有关。因为这样做，你实际上是出卖了你的长子名分，因为你在这种行为中轻视了上帝交给教会的权柄，你把它拱手交给了国家。如果基督徒之间的纷争若不能凭借在基督里的真理和恩典来解决，那就无法解决。如果连教会都不能解决，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做他们的法官。当然，法院会给你一个判决，你可能会拿回自己的钱，但你们之间在耶稣基督里的恩典就会丧失。因此，要告一个弟兄上法庭，除非你心里已经不认他是弟兄了。但弟兄不是你不认就不认的，除非教会也不认他是弟兄。因为如果你不认他是弟兄，就意味着你们俩中只有一个是弟兄，另一个不是，那教会就得做选择，到底谁是弟兄，对吧？所以，不是你认谁不是弟兄，谁就不是弟兄。只要教会没有认他不是弟兄，他就仍然是你的弟兄。你告他到法庭，其实就是在混淆这两种权柄，你就是将上帝的物归给该撒。

你可能会说，哇，成为秋雨之福教会的会友风险太大了，要是以后教会的弟兄姊妹欠我东西不还，又不能告他，这事太麻烦了。但感谢神，神给我们恩典与应许，让我们可以活在一个更美好的生命关系中，而不是因这种情况而背负重担。

因此，正因为上帝亲自设立了政府，其设立的目的是为了赏善罚恶。当然，政府所做的事情不一定都是赏善罚恶。为了这个目的，上帝也赐予政府佩剑的权力，即依法施行审判的权力。因此，无论政治多么糟糕，制度多么不合理，司法多么腐败，法律多么不严肃，宪法如何沦为空谈，政府多么不敬畏神，我们仍然要按照上帝的话语去相信和顺服。基督徒应该成为这个世界上、这个国家里最后一个放弃对政府信任的人，成为最后一个决定不尊重法律的人。这就是我们顺服在上掌权者的实质。所以，即使政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制定的法律，基督徒仍然要傻乎乎地选择相信和尊重，因为我们顺服的是上帝所设立的权柄，而我们这样做也是对国家的祝福。

父母的权柄兼具政府和教会的特点

最后一点，教会以属灵的权柄来治理这地。提到诉讼，我们可能会丧失我们的权柄和长子的位份。结合刚才证道开始时提到的给王书亚拍照片的事情，你会发现，圣经里其实有三种权柄：教会的、国家的，还有一个是父母的。父母的权柄很特别，兼具政府和教会的特点。如果孩子做得不好，父母可不可以处罚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们不要把他打伤，但打他手板可以吗？罚他今天中午不吃饭可以吗？父母有没有这个权柄？各位做父母的都不敢说话，但确实，父母是有这个权柄的。

今天的世俗文化过分强调子女权利往往会否定父母的权柄。同时，政府也会从父母那里夺走这种权柄。在当今的世界，特别是在教育方面，父母对未成年子女的权柄包含了政府的权柄和教会的权柄。换句话说，第一，父母是属灵的代理人，父母有责任将信仰传递给子女，用耶稣基督和圣经的话语教导孩童，使他们到老都不偏离。这是父母的权柄，也是父母的义务。父母在家中是孩子属灵的头；第二，父母在子女面前是一个“政府”，有权柄管理子女的身体。当然，管理身体必须遵循规则，不可任意为之，但确实可以进行管理。

父母可以告诉孩子家庭的原则，比如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如果违背了这个原则，可能会被罚不吃午饭，甚至可以打手板。我现在就开始给小书亚打手板，他不听话时我就打他的手板。不过目前没有效果，因为他还小，一有事情就跑过来说“爸爸打手板”，他觉得这是好玩的，还没有产生处罚的意义，他是当作游戏。无论如何，父母拥有教育和管理子女的权柄，包括身体管理的权柄和属灵教育的权柄。

然而，今天的世界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就是我们正在失去我们的孩子。这不仅是从不同角度来看待的问题，首先是在权柄上失去。今天的世俗学校里，老师在家长会上常常告诉家长，教育子女也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要与学校配合。很多父母，尤其是在一些成熟的教会或西方教会中，把孩子送到教会学校或主日学，然后主日学的老师或小组的姐妹们也会以这样的口吻告诉家长，教育子女也是你们的责任。

你会看到，今天的公立教育不过是这一两百年才出现的事情。国家从家长那里把整个教育孩子的权柄拿走，这是过去一百多年的事情。而我们的父母因为太忙，要工作、挣钱、养家，也乐于将这个教育的权柄交给国家。因此，无论是基督徒家庭还是教会，都在丧失权柄，都在失去我们的孩子。首先是在权柄上的失去，我们正在失去对我们孩子教育的权柄。就如在我刚才所举的例子里，美国的相关法律就传达出这样的观念：你们这些当父母的都不称职，你们管不好孩子，还不如交给政府来管，因此美国的法律规定，如果12岁的孩子被单独留在家中，父母会被判刑；拍摄小孩子的裸体照片，父母会被判刑；孩子该上学而不送孩子上学，父母也会被判刑。这些规定表明国家认为父母不称职，因此国家要代为管教孩子。

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国家法律对孩子的更多关怀，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也反映了家庭的衰败。当然，你的父母或婚姻可能有问题，但家庭的衰败首先体现在权柄的失落上。父母对自己孩子身体和属灵上的影响力，尤其是灵魂上的影响力，以及父母的权柄和职份，甚至包括教会对信徒后代的属灵职份，正在逐渐失落，这导致了社会的巨大危机。当家庭失去应有的权柄之后，教会也随之失去了权柄，无法以其属灵职份来治理这地，无法以属灵权柄来祝福这个世界，包括祝福国家。因此，这是一场巨大的危机。

在上一期教会的周报上，我们刊登了儿童奉献礼。我们中间有几对家庭已经举行过儿童奉献礼，我们也希望那些有适龄儿童的家庭能够参与，因为儿童奉献礼表明了两件重要的事情。首先，它表明这个孩子是秋雨之福教会的成员，他在上帝与这个家庭的盟约中是有份的。这并不意味着你的孩子已经重生得救成为基督徒，将来他需要自己悔改重生信主，但他在这个教会中有份受到属灵的喂养和教导；其次，这表明父母愿意承认他们在孩子面前，因着上帝所赋予的基督徒父母的职份，有责任按照圣经的教导来养育自己的孩子。而教会的所有弟兄姊妹也有责任帮助这些父母，在属灵的意义上共同教导、关怀、牧养教会的后代。儿童奉献礼表明的正是这种关系，就是要重新恢复和建立这一权柄，在教育和对后代的属灵权柄上。

要看到教会属灵权柄对世界的治理与对灵魂的责任

每次回到老家三台，我都有很多感触。三台并不是一个大城市，只是一个普通的县城。然而，从外观上来看，中国几乎每一个县城，包括三台都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城市更加繁荣，真是繁荣得不得了。到了晚上八九点钟，你看看那里的夜生活，街道上每一个铺面都在营业，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铺面。这种繁荣景象让我感触良多。

在美国的许多城市，除了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的市中心，其他城市都没有那种繁荣的夜生活。所有的欧洲城市也没有那样的夜生活，而我们的每一个县城都有那样的景象。另一方面，我回家时发现，我的家乡在十年、二十年间竟然堕落成那个样子。我的感受是，三台变得越来越像索多玛。在长途客车上，播放的视频是那些庸俗的节目，原来是电影院的地方，现在成为那些庸俗且带有色情的节目公开表演的场所，而茶馆里坐满了打麻将的人。

此外，这次回去我还发现一件事。三台在整个“五一二”地震中仅死亡一人，但全县被报为重灾区，获得了十几亿的拨款。每个人年终都发了奖金。甚至有一个医院的大楼，他们自己敲掉了几块砖，然后获得了几千万的行政拨款来修房子……全县的人都获利，所以全县都没有人说话，整个城市就这样堕落下去。

三台的文化庸俗化到这种地步。八十年代我读书时，在书店里还能买到林语堂、徐志摩这些人的书，但现在县城的书店里，已经完全买不到任何文学艺术方面的书籍。你会看到县城和乡镇的文化在这十年二十年的经济繁荣中迅速庸俗化和沙漠化，速度非常快。

我们回家探访了许多亲戚朋友，包括我们的长辈。他们的婚姻和家庭中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许多人孩子已经大学毕业，该努力的事情都已经完成，孩子也成家立业，自己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却发现生活没有意义，失去了目标，甚至发现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伴侣原来有问题。然而，他们中间的许多问题其实本该在婚前辅导时就加以分享和解决。

这样的见闻让我深深感觉到，福音在哪里衰微，家庭和婚姻就在那里破碎和衰败。我回到家乡，看到的最多的并不是政府的腐败，而是婚姻的衰败和文化的庸俗化。前不久，我遇到一个在四川从事灾区侍奉的团队，他们打算办一份名为《寄居者》的刊物，专门为民工服务。他们说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在北京那些民工聚集的地方，卖得最多的是黄色光碟，而小学生、中学生的脖子上戴的最多的是骷髅架项链。

通过这些事情，我们可以看到教会的属灵权柄对这个世界的治理，看见我们作为长子的位分。我们不是通过政府的佩剑之权来治理这个世界，但我们确实在治理这个世界。我们对每一个灵魂都负有责任，对每一个在堕落、衰败中的城市和家庭都负有责任，对每一个孩子的属灵生命和未来的信仰、身体都负有责任。这种责任就是教会的权柄，就是耶稣基督的福音和圣言的托付者，长子的位分。

因此，我们要顺服国家的权柄，同时让我们的属灵权柄在社会上彰显出来，从而去影响灵魂、传扬福音，并改变我们的社会和文化。我坐在回家的车上，那个司机态度恶劣，他一路上对每一个上车的人，尤其是中途上车的乡民恶狠狠的，让人非常受不了。我心里想，主啊，愿你兴起更多的基督徒去做司机，兴起更多的基督徒去做医生，兴起更多的基督徒去卖猪肉，兴起更多的基督徒去从事各种职业……如果基督徒开那辆车，会不会不一样呢？如果基督徒做医生，会不会不一样呢？无论是在教会还是作为单独的基督徒，你都是拥有长子位分的人，你手中有一个权柄。当你向别人传福音时，你就像是在宣读圣旨，你有权柄，你有特权去传扬福音，并以这种方式治理这个世界。这就是教会的权柄，这就是我们与国家的关系。

因此，我们希望国家尊重我们的权柄，同时我们在国家的范围内也完全尊重它的权柄。最后，我想给出一个实际的应用。我不知道我们当中是否有在政府中供职的，政府中的基督徒应该如何做基督徒呢？有人说布什做了总统就不能祷告，因为他是总统。这种说法对吗？基督徒就应该是二十四小时的基督徒嘛，对不对？基督徒的身份就像奥巴马的肤色一样不可改变。当奥巴马当了总统后，他的皮肤还是黑的，同样道理，一个基督徒当了总统后，他仍然是基督徒。我的信仰就像奥巴马的肤色一样不可改变，所以我做了总统，我还是基督徒；我做了公务员，我还是基督徒。

政府中的基督徒面临着特别的挑战，但罗马书十三章一到七节并没有将政府中的基督徒排除在外。你同样有责任在自己的公务中彰显你的信仰，遵循圣经的教导。我们不同意不信的世界所理解的那种政教分离观念。无论从事什么职业，我们都是基督徒，都要彰显我们的信仰。当然，我们要尊重正当的世俗规则，但同时也有义务拒绝违背圣经教导的法律与命令，这是我们的责任。

你或许会说，那没办法，我要听上面的命令。在这里举两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道理。第一个是纽伦堡审判。在纽伦堡审判中，每一个德国军官都为自己辩护说：“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我服从上面的命令，因此我没有错。”纽伦堡审判开创了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伟大转折，就是以超越国家之上的基本人权标准，来审理国家所犯的罪行，来审理每一个犯下罪行的个人。你不能再以尊重法律和执行命令为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在纽伦堡审判中，法庭要求每个人面对自己的内心，在上帝面前、在良心面前独自承担责任。如果上面的命令是叫你杀人，你可以选择不杀人。如果你选择杀人，你不能以执行命令为理由为自己开脱，你仍然是犯罪。纽伦堡审判真是开创了一个伟大的先例。

因此，这个道理对我们基督徒同样适用。你不能以遵循法律为理由来逃避自己作为基督徒在上帝面前的责任。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太难，那么就不要做公务员。我们说政治不是腐败的，基督徒也可以从事政治，可以做公务员，可以当市长。但是，如果那个试探对你来说太大，你无法坚守，那么就不如退下来，不要陷入试探之中。所有职业都有试探，也许这个职业的试探更大，因为在那种职业中，属灵的权柄与属世的佩剑权柄交织在一起，所以给人的试探就特别大。

如果你是一个基督徒议员……我说的是将来，如果我们中间有人成为成都市人大代表，人大真的可以投票立法了，你要不要投票支持计划生育？你要不要投票主张同性恋可以结婚？你要不要投票主张可以自由堕胎？所以说，无论你是议员还是政府行政人员，你都有这样的职分，这是你作为基督徒在上帝面前的职分。尽管你的选择是你自己做出的，但教会会看你的投票记录。如果你的投票记录明显违背圣经的教导，教会会惩戒你。如果你坚持不悔改，教会会在某一天停止你领圣餐。就如你若在大街上打人，这是不对的，但你拒不悔改，教会会惩戒你。这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你不能以自己的公务员身份为自己辩护。如果你的行为，即使是职业行为，若违背了圣经的基本教导，那也是错的。

这就是我们所讲的教会与国家各自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们低头一起祷告：

天父上帝，我们感谢你，感谢你把我们放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也感谢你赐下你的独生爱子耶稣基督，为我们成全救恩。更感谢你将与人和好的使命交托给我们而不是天使。你把这个使命交托给了你在地上的教会，让我们知道，在面对这个世界时，我们有一个长子的名份。我们求你帮助我们，看到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我们愿意被你使用，成为对国家的祝福。

我们在基督里真的爱这个国家，渴望属灵的恩惠和福音能带来对国家的改变。我们愿意在你面前立志，操练对世俗权柄的顺服，因为这样的顺服帮助我们除掉心中的血气。让我们在凡事上都能信靠你，相信在洪水泛滥时你仍然坐着为王的至高主权和荣耀。

主啊，我们感谢你。我们也感到软弱，求你帮助我们，不为了一碗红豆汤就出卖自己的长子名份。我们求你复兴你的教会，夺回人的心意。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对子女的教导、向世界传扬福音，真的能够成为对世界的祝福，能够对文化产生深远的影响。你赐给我们这样的位分和职份。

主啊，我们感谢你，我们渴望看到你在中国动工，渴望看到你在这个时代动工。我们更加怀着这样的目的，恳求你在我们的心中动工，在我们每一个家庭中动工。谢谢主，愿你在我们中间为王。奉耶稣基督的名祷告，阿们！